气氛非常尴尬，至少向年是这么认为的，他和鹿野隔了不到两米的距离，却也能很清楚的看到鹿野鼻尖的微红。
可想而知他昨晚上用了多大的劲，鹿野没把桌上那碗鸡蛋羹倒扣在他头上都算大度。
时间仿佛静止了。
向年像一只呆鹅，头发乱如鸡窝，还带着一些睡眼朦胧，裹着被子缩在床上，慢动作看着鹿野伸手，指着桌上的碗，像是赐给了后宫看不顺眼的嫔妃一碗砒//霜，张口面无表情的说道：“吃。”
“对，对不起。”向年脸色涨红，有担忧——担忧鹿野会更烦他。
他不知道鹿野对自己是什么看法，琢磨不透鹿野，尤其是昨天下午，鹿野像是从天而降的骑士，带着救兵把他从剧组捞了出来。
这个比喻虽说有些夸张，但很贴切，自‘婚前协议’曝光到现在，中间多多少少发生了一些小事，也正是因为这些小事，让向年越来越看不透鹿野。
按照之前他和鹿野的相处模式，两人也只算是绑在一起的‘合作伙伴’，也只是他单反方面的相思，现在反而鹿野时不时给他一些错觉。
同样的，鹿野也在沉思。
他和向年这五年来，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连面都见不着。
也正是因为这次被媒体捏在手里的话题，让两人可以近距离接触。
他对向年一点也不了解，昨晚上在酒席上说的那些话，很稳重又机智，恰到好处的怼回了卢臻的请求，又彼此给双方留了面子，并且还给了卢臻台阶下，鹿野心里对向年很赞赏。
那天在车上听到向年的戏份被缩减，他第一想法确实也是奔着公司利益去的，毕竟人气高的艺人在签约一部戏后，给公司带来的利益是可数的，抛开向年是他的伴侣不说，向年也是创造旗下力推的红人，一部戏被剪了戏份，私的不说，为公的话，也会给公司带来损失。
这也是他去找何跃‘无意’提一句的初衷。
他是个生意人，为内为外，为公为私，他不会让自己有损失。
“先吃。”鹿野把鸡蛋羹往向年的方向推了推，往后坐在沙发上，无意的在自己鼻尖上碰触一下，轻皱眉头。
向年暗思松口气，端起温热的鸡蛋羹，瞬间肚子咕噜咕噜响了好几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回荡好几秒。
“......”
“陈旭阳你和他有过接触吗？”鹿野看着向年吃了一口，上半身稍微靠在沙发背上，问道。
陈旭阳？
向年咬着勺子，点头：“是公司前辈，之前一起受邀去拍过一个歌手的MV,偶尔会联系。”
陈旭阳是比向年出道早一年的艺人，童星出身，他签约之后，和陈旭阳在公司内部活动的时候见过几次，为人性格温和，是一张娃娃脸，比他大两岁，师奶杀手级别，很有才华。
不知道鹿野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他，向年下意识问出口：“怎么了？”
鹿野今天没有公务，平时办公时候会戴的眼镜也没戴，乌黑的头发随意搭下，没有用发胶打里，显得脸色很白，整个人程一副居家的样子，比起平日里的一丝不苟，这会看着很悠闲。
听到向年问，鹿野耐心的解释：“最近公司一直雇水军在刷帖，是想尽量扭转现有的舆论话题，具体的是沈泽西在操办，可目前来看，话题度只是小幅度的在减少，所以公司对应之策，是想把年后要上的真人秀往前推，趁着现在的‘风口浪尖’，扳回局面。”
碗里的鸡蛋羹吃了精光，向年悄悄打了个嗝，听明白了一二：“你是想要我也参与录制，是吗？”
“之前的计划里就有你，公司目前力推的艺人都会参与，这是公司名义制作的真人秀，目的是推广营销，收视率看后期。”鹿野挑重点说：“设定是两人一组的节目，对比之后你和陈旭阳很合适，这边问过你的意见，我会派陈旭阳的经纪人去和他商议。”
“我没问题。”向年在床上坐好，犹豫一下说道：“就是担心我现在的局势，会影响到陈旭阳，毕竟我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不会。”鹿野想了想，站起身：“有公司在。”
———
向菩萨在房间里‘躺尸’了一上午，鹿老爷子今天和老友聚会，一大早就带着赫叔出门了，鹿野应该是去了书房，这会屋里空荡荡的，向年靠和王飞发信息来消磨时间。
王飞幸灾乐祸‘嘲讽’了向年一番，转而又替向年担忧，活生生的老妈子三百六十度服务，替向年操心起人生大事。
-要我说啊，你直接表白就好了，人生在世，就那么一层窗户纸，手指一扣就破了，用不着这么纠结。
-我昨晚上使用了家庭暴力，鹿野今天没去上班，现在鼻子还红着。
-......让你浪。
-感觉人生一片迷茫。
-或者，你买个礼物送给鹿总，明面上是赔礼道歉，实际上是爱情信物，怎么样？
爱情信物？
向年捂着被子无声嚎叫，兴奋的在床上翻滚，猛然想到了鹿野给他的仿真品。
还有那几个套。
他翻身下床，确定鹿野不会进门之后，在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需要用钥匙开的小铁盒，打开后那几个套赤果//果的摆在他眼前。
——这是他趁着鹿野不注意私藏的，万一哪天或许会用到。
偷偷的给王飞拍过去照片，向年又宝贝似的把小盒子收好了。
-你！好！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飞发来的文字带着表情和声音，向年激动的手心出汗，在微信里撑面子。
-这是鹿野给我的。
-！！！
-他让沈助买的。
-！！！！
-是真的哦。
-宝贝你原来这么饥渴。
“什么饥渴？”
向年正窝在床上发信息，也没注意到鹿野什么时候进了屋，听到声音后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把手机藏在身下，心跳加速，做贼心虚的回过头。
鹿野已经换好了外出服，正疑惑的看着向年。
两人靠的很近，向年话都紧张的说不出来。
——鹿野真的三十岁吗？皮肤连毛孔都没有......
“我是说我，渴了......”
鹿野没在多问，侧身从向年身后的枕头下面抽出自己的办公用ipad，拿在手里晃晃：“陈旭阳经纪人给了回信，表示陈旭阳很期待和你同框。”
向年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慌张的微笑：“是吗。”
鹿野穿了一身运动装，因为腿太长，运动裤也只到了他脚腕。
“你要出去？”向年问。
“散步。”
“我，我......”向年脑子疯狂飞转，不想错过和鹿野独处的机会：“我也去吧，我得控制一下身材，入镜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