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格外漫长的，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起大雪，映照着路灯别有一番风味。

向年把窗帘拉上，半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举着手机一脸喜悦。

听筒里传来鹿野磁性的嗓音，他正在和沈泽西说工作上的事。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刚才向年回屋的时候刚接起来没几分钟，鹿野那边就开始忙工作。

这通电话是向年坚持不挂的，他愿意在听筒的这一边等。

只是......

电话等了七八分钟，鹿野那边还在谈，向年索性开了公放，自己转身从包里掏了剧本出来。

明天还有定妆照的拍摄，一天时间会很忙，他没有时间去琢磨剧本的内容。

这部戏可以说是他最后才加入的，林笑瑾他们三个一早就拿到了剧本，进程要比他快。

向年没多耽搁，倒了一杯水就开始看，先从人物的性格去分析，再到剧情的发展，及这段剧情他应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和动作去演绎。

期间拿笔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去揣摩。

直到电话那边鹿野的声音传出，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小时之久。

电话那边的鹿野也有点吃惊，临时有文件要处理，和沈泽西商议的时间比较投入，转念就忘记电话这边还有人等着。

说不出来什么情绪，鹿野有些欣喜。

第一次，除工作之外，会有人和他在电话里聊天。

“久等。”

向年把剧本收好，捧起手机：“不会，我也在看剧本。”

电话那边的鹿野挑眉，“我以为你在等我。”

“我是在等你！”向年急忙澄清：“是我看你在忙，又不想打扰你，就先做一下我这边的事。”

电话里传来鹿野的轻笑，向年才发现自己解释的太多。

“以后我会空出时间，”鹿野将手边的资料放下，专心的接着电话：“我可以答应你，以后接电话不会处理工作。”

这句话不是什么情话，向年听了却欣喜若狂。

他知道鹿野为人，只要说了，就会做到。

“谢谢。”

“剧本怎么样？”

“很喜欢，是一部想去尝试的戏，上次在酒会见到林笑瑾，陆渊他们，今儿都来了，明天有定妆照，比较热闹。”向年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还亮着的灯，感觉自己现在有点恍惚。

和鹿野这么安静的聊电话是第一次，给对方讲述自己今天身边发生的事，既温馨又美好。

似乎鹿野也很喜欢现在这种状态，并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屏幕挨着脸有些发烫，向年开了公放。

“这件事我应该道歉。”鹿野说。

“为什么？”

向年疑惑，不明白鹿野话里的意思。

“你和我结婚之后，身边就没有亲近的朋友，这些是因为我吧？”

鹿野能看穿人心一般，在电话那边回复道。

向年看着手机屏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从没想要鹿野来理解他，他只是希望站在鹿野身后，努力成长，默默地为鹿野做自己能做到的。

不需要道歉，这些是他自愿。

“我......”

“谢谢。”鹿野轻轻地说道。

这一声谢谢包含了许多感情，向年犹豫了片刻：“要是想谢谢我，那就......出差回来的第一时间，来看我。”

鹿野笑了，声音隔着手机传来。

向年脸倏地红了。

“好。”

——

第二天起得早，向年没睡几个小时，王飞脸上还贴着面膜，左右往背包里塞暖水壶和暖身贴，等会儿片场不比睡觉的地方，外面零下二十多度，昨晚上又下了雪，外衣在冻感冒了只会影响拍摄日程。

窦良已经准备好早餐，自己嘴里咬着包子，囫囵的指挥：“赶紧的，安娜你兜里拿两包板蓝根，秋裤，穿条秋裤！”

向年还蒙着，窦良说什么干什么，也不过脑子。

到片场的时候林笑瑾先来了，化妆师正在上装，身后的助理接过服装师递来的衣服来回在林笑瑾身上比划。

“来了？”

向年嘴里嚼着口香糖，挨着林笑瑾坐下。

片场道具组，场务已经开始忙碌，王飞打了个哈欠眼角带泪：“北鼻你先来张面膜？等会儿上装服帖。”

“不贴了。”向年说：“良爸呢？”

“接电话去了。”

潘启明手上拿着几瓶饮料过来，一一分给几人：“等会儿笑瑾先去拍摄，向年你也快点，咱们时间比较赶。”

“好。”

窦良接完电话，黑着眼圈走过来：“你俩先待着，我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