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下双手油光发亮，像覆了一层陈年不化的水，潮湿的，阴冷的。莫斯只觉潮气更盛，甚至隐隐能听到水声，但是“女人”一直在眼前，他一直不敢睁眼。水没过脚踝，来势汹汹，身体仿佛站在湖里，无法控制地下沉，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水淹没，强大的水压让他猝不及防，窒息之时，他睁开了眼睛。

自己还是在祠堂外站着，祠堂变得一片狼藉，牌位四散，壁画斑驳，蛛丝尘埃遍布，道士从里面走出，一边拍了拍衣服一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哭了？”

少年还沉浸在溺水幻象中，神色惊恐，他顿了一下才转头看向道士，仿佛才听懂了道士的话 ，双手胡乱擦了擦，沾到一片水迹。他神情呆滞，喃喃道，“我看到一些东西，刚才被水淹了，所以才流泪吧····”

道士依然神色冷峻，甚至不会有好奇的神情，“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女人在祠堂被陷害被糟蹋了····她在找她的情人···我给了她一个红绳头花，”少年抬起手，一愣，如弱兽找到依赖，急切地把手掌上的头花递给道士，“我手上怎么突然有这个，我以为那都是幻觉。”

道士眯着眼观摩，“可能这是解开困局的线索，鬼有怨气，找到原因，消解开了我们才能离开这个院子。”

“哦····”少年还是傻傻地，“那这个怎么办。”

“你拿着吧，你现在是新娘子，估计这个和你有关联，才会屡次遇到灵异幻象。去找找其他地方，看看有木有其他东西，”道士转身走去，对身后的人毫不理会。

少年急着跟上，却脚步一滞，心想，又来？

他低头一看，带华丽指套的枯爪爬出了门槛，正紧紧抓住了**衣摆。这身嫁衣也不知道什么材质，少年焦急想跑却被拉扯在原地。

“山··山前辈！山哥！”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你看这个，我被抓住了。”少年焦急地指了指脚下，一副吓破胆的样子。

道士回来绕着少年走了一圈，低头四处查看，面无表情地问道，“什么也没有啊。”

刚才阿山靠近以后，那只鬼手如畏光一般猛地后退，然后外皮像纸张一样灼烧起来，烧光了后露出灰白色的尸手，手掌粗糙，大拇指处有一大块暗红痤疮。

少年认出了标识，“刘婶····”

“什么？”

少年呆呆地说，“你看不到·····那是刘婶的手····”他抬头看着脏乱的祠堂，心中了然，问道士，“你进去的时候，祠堂就是如此破败吗？”

道士越发疑惑，“不然？···”

“刚才祠堂点了一盏灯，还有几个老太太，她要求我们跪下，你说不跪。”

道士虽然面无表情，眼神却透出骄傲，“除了天地神仙，我谁也不跪。不过我倒是没看到什么老太太，只是有个声音让我不喜。”

少年依然沉浸在自己心事，如山前辈说的，刘婶不是人的话，那我入村的时候

·············

自己第一天到村里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村口的刘婶热情的收留了他。

昏黄的烛火下，穷迫斑驳的木屋支着一方圆桌，阿婆穿着补丁衣颤颤咧咧地从柜子里掏出一碗馒头，放到桌面上慢慢推给他，说道吃吧吃吧。

少年听到巨大的吞咽声，看了一眼阿婆，阿婆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把盘子往边上推了推，“阿婆你也吃吧”

阿婆摆摆手，着急道，“我不吃，我不吃。”她抬头慈祥地看着少年，擦了擦嘴边，“吃，你。”

少年心里咯噔一跳，进村的时候听这句话只以为阿婆让自己吃，经过一遭鬼屋经历，直觉此话另有深意。

第二天，村民举行盛大的婚嫁仪式，少年本以为是喜事，没想到捆绑在台柱子上的新娘，了解了前因后果一时冲动，就决定代替新娘。

回想新娘全程低着头，全身只露出一双手，和一个纸人一样，自己到底是代替了什么东西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