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闷雷滚动,闪电嚣张得一道一道挥舞着它的长鞭向着大地横施着它的淫威,天空中乌云密布美丽的星空被拦在云层之后,狂风肆虐地叫嚣着像是要把山林给撕碎掉,可是雨始终没见踪影。
李漾儿的帐篷在风中瑟瑟发抖,尽管四周被压上了很多的石头,但是仍然感觉下一秒就会被风撕碎,为了保住它只能顶着风将其收了起来。茅棚也被狂风虐得不成样子,棚顶早已不见了踪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都快出来。”李漾儿大声地朝着茅棚喊着,她真是不明白这么大的风的他们这些居然还有胆量躲在棚子里,难道认为那脆弱的茅棚能扛住这发了疯的风?
众人陆续地从茅棚里撤了出来,好在尹勋的腿已经能够用得上力了,要不这黑又乱的时候很难顾得上他。子渊一直坚守在岗位,灶膛里的火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众人都围到了灶边,守着唯一顽强的灶火。
前面的山头落下一道刺眼的闪电,随即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吓得女人们尖叫着缩在一起抱成一团。没有一会儿只见那落下闪电的山头燃起了熊熊大火,许久没有下过雨山上干燥得很,在风的助力下,山火迅速地蔓延,不一会儿便已是火光冲天。刺眼的闪电,滚滚的雷声,黑压压的乌云,再加上这漫山大火,这景象就如世界末日一般。
火势越来越凶猛,一阵阵热浪朝着盆地这边袭来,烟雾把大家呛得不停地咳嗽。
“快快快,都到溪边去。”李漾儿背着背包指挥着大家撤离。
“漾儿,这火怎么办?”子渊在这生死的关头居然还想着自己的工作,真是一个模范的劳动人民。
“别管它了,赶紧撤了。”李漾儿朝子渊大声说道,继而又对着人群说道:“各组的组长们清点一下你们的组员,不要落下人了。”
子渊在慌乱的人群里搜索着蓁蓁,这可是英雄救美的最佳时机。只见蓁蓁被烟呛得咳得直不起腰,子渊取下挂在腰间的竹筒一个箭步冲向前去扶住蓁蓁,并递过竹筒说道:“来喝一口水。”
可是蓁蓁咳得根本没有办法喝水,但是在这危难的时刻子渊能够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她是很感激的,努力克制住呛咳道了声:“谢谢”
火势越来越大,烟雾也越来越浓,子渊索性将蓁蓁背在了背上。蓁蓁本想挣扎一下,但是眼下的情况根本容不了她反抗,乖乖地趴在他的背上。只是虽然在子渊的背上,她心里却想着尹勋,眼睛四处找寻着,担心他的腿没有完全恢复,应付不了这样的情况。
“子渊,你见到尹勋没有?”蓁蓁凑近子渊的耳边问道。
她凑得那样得近,子渊都能感受到她香甜的咳喘的气息,真希望能够一直这样背着她,肌肤相亲,气息相伴。可是为什么她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煞风景的问题呢?她可真是不知道这样的问题会将他从天堂直接打落到十八层地狱啊。
子渊装作没有听到,一直往前走。
大伙来到了溪边本能的一个个跳进了溪水里,李漾儿教大家把脸浸在水里呼吸,以免大量的烟雾进入呼吸道造成损伤。
也许是大火把天都烤得受不了,需要熄熄火降降温,终于下起了雨。而这雨像是在云层里被憋坏了,此时正好找到了可以渲泻的出口,不管不顾劈头盖脸地往地下砸,砸得人身上生疼!不过,这正好可以灭灭那气焰嚣张的火势,免得它顺着风势四处张牙舞爪。那呛人的烟雾也被沾上了雨水,沉沉地没有力气四处乱跑跌落在地上。
期待了许久的雨,李漾儿是万万没有想到它居然以这种近乎侵略般的姿态骤然来临。溪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倾盆的大雨把大伙浇灌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寒意也一阵阵袭来,刚刚还在被热浪炙烤,而此刻全身都堆满了鸡皮疙瘩。真是冰火两重天,更可恨得是居然还无处遁行,只能任凭肆虐。
人啊,在自然的面前总是显得那样的渺小,以前是来到这个空间更是。
山火渐渐地被雨水浇灭,灶膛里的火也无一例外,在雨水面前火全军覆灭。电母与雷公也下班回了家,风婆婆许也是猖狂够了,也收起了性子,整个天地陷入了黑暗成了雨的秀场。李漾儿慢慢地学会了与自己沟通,指挥大家上了岸,便爬上一块石头打起坐。脑海里回旋着一个“风动幡动”的著名禅宗公案: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风和幡是外在的、虚幻的,人心才是超越时空永恒寂寥清静的。调整呼吸,聚精凝神,感受着自己处于一个清静美妙的境界里,黑暗与雨水不复存在,眼下只有自己的一呼一吸。
随着李漾儿呼吸慢慢得平稳,雨也慢慢地变得平和起来,渐渐地渐渐地退回到了云层里。李漾儿再次感受到了体内能量的力量,只要静下心来与它合为一体,它就会按自己的意愿行事。但是她感到疲惫极了,有种被掏空的感觉。原来体内的能量不是源源不断的,会被慢慢地消耗掉。看来以后不到万一得已不能随意使用,除非找到新能量来源。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可眼前的景象却与之前大不一样了。辛辛苦苦建造了的茅棚只剩下一个东倒西歪的框架,轻一些的竹制工具被风刮得不见了踪影,几面的山被烧得面目全非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生气。好在装满竹料的大桶当初为了能让竹料煮得更烂一些在上面压了大石块,目前只有它仍然岿然不动地立在那里。
“没关系坏了的东西我们再把它建起来就好了。”尹勋走到李漾儿的身边安慰道。
“嗯,我们又需要大干一场,诺,我打算在那里建一排房子。”李漾儿并没有为破坏了的东西而感到可惜,而是满怀希望地望向前方的一座被火烧掉的大山。
有些时候坏的结果也许正是更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