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渊一行人从山林归来时,已是深夜。疲乏的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屋里,囫囵地吃了些东西以后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而子渊却躺在床上怎么也不能入睡,索性爬起床来敲响了尹勋的家门。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没有把睡梦里的尹勋叫醒,倒是把李漾儿本就浅浅的睡意完全地给敲没了。她还在生尹勋的闷气,怪他说谎骗她。不管是善意的谎言还是有意为之的谎言,凡是谎言那它就是谎言,她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接受的。更何况今日因为这谎言她还担惊受怕了一整天,这样的煎熬就如把一颗心放在火上烹煮,那种炼油般的焦痛和压榨感让人窒息。可是这人倒好,回来的时候还厚着脸皮好意思在那里邀功!
“哎哟。”
李漾儿听到门声以后,把心中憋住的气全部聚在脚上,对着尹勋的屁股狠狠地来上了几脚。醒梦中的尹勋被踹醒,摸着屁股闷叫了一声。
“怎么啦?怎么啦?漾儿,你还好吗?”然后又本能地摸索身旁紧张地叫道。
“我没事,去开门,有人敲门。”李漾儿冷冷地说道。
“哦。”尹勋纳纳地应了一声,便起了身趿着鞋子走到屋外,隔着门板问道:“谁呀?”
“是我。”子渊在门外轻声地应着。
“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啊?”尹勋边拉着门栓边问道。
“睡不着,陪我聊聊吧。”子渊说道。
“那进屋里来吧。”门已打开,尹勋对着子渊说道。
“不,你出来吧。”子渊心事重重地说道。
“出去?”尹勋往卧房瞄了瞄又抓了抓头,很是为难地反问道。
“走吧。”子渊见尹勋犹犹豫豫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外拉。
“等我把门关好。”尹勋被拖出门外,又反过身子来拉门。
屋外凉意还是很深,出了门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跟着子渊的身后问道:“有什么话偏要大半夜的把我拉到外面来说。”
子渊停住了脚步,在黑夜里的山里,黑得很是厉害,两个人根本就看不出对方的表情,只能从对方的语气里判断情绪,子渊听出了尹勋的抱怨,用质问般的口吻问道:“你今天怎么背着漾儿一个人上山?”
“上山就上山嘛,用得着大半夜的把我拉出来说。”尹勋的头还是很些昏痛夹杂,记忆也是有些模糊不清,加再上半睡半醒,说话自然是没有好气的。
“是不是家里没食物啦?”子渊很是严肃地问道。
“没-噢-不-有-有的。”尹勋还想掩饰自家的囧境。
“有什么困难就尽管跟我说。”子渊继续说道,“分家的时候你们可是什么都没要,之后又是一场大雪,想也是能想到的。”
“你知道过年吗?”子渊与他可曾是一个屋子里的好兄弟,有些事情也是没有必要瞒着他的,那样就显得太见外了,而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压力传递给有孕在身的李漾儿,跟好兄弟说说心里话倒也是一件不错事情,现在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子渊硬是要将他拉到屋外来说,真是一位贴心的好兄弟。
“过年?不知道。”子渊边说着边从旁边抱过一捆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