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朱见深揉着胀痛的额角，余光瞥见汪直还跪在地上，挥挥手叫他起来。

汪直起身，看见皇帝脸色有些苍白，原本就因胎里不足淡色的唇此刻越发青白，心疼的走到皇帝身旁，轻轻摆开朱见深的手，帮他按揉额角。

朱见深也习惯了他的体贴，没拒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下就闭上了眼。

自打妖狐的谣言到处传播，他心里就一直被这事儿牵着、缠着，就像一根线，紧紧的勒着血肉，浑身不痛快。这些日子，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东厂也不省心，“唉！”想着想着，就叹气出了声。

旁边的汪直也一直注意着朱见深的神情，看他额间的川字就知道妖狐案定是将他折磨的不轻。

“陛下，何故叹息？奴婢愿为陛下分忧。”汪直在朱见深耳侧低声说着。

朱见深只觉着一股热气绕着耳廓往里头钻，有些**，睁开眼睛看过去，似笑非笑的看着汪直道：“ 这事儿东厂都办不了，你能做什么？何况现在唯一的线索也被尚铭弄的尸骨无存了，你说说你要怎么办？”

“唔，陛下可太小瞧奴婢了，可惜奴婢不像尚提督那样权柄在握，若是奴婢也有个西厂什么的未必会比那尚提督办得差！”说着，一脸的倨傲，丝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勃勃。

“呵，你倒是牙尖嘴利”，刚说一句，朱见深腹中一痛，微微弯腰按住上腹。

汪直一见就知道皇帝是胃痛了，可不是么？昨天的晚膳本来也没吃多少，今儿个一大早就动了怒也是水米未进，撑到现在可不就胃痛了么？

“陛下，你到现在还没进食，还是用一点吧！”

朱见深也知道自己的身子经不起这么折腾，也就顺着点了点头。

汪直得了准话就往外走，他可得看看刘安这个家伙办的事什么事儿，叫个膳食也这么磨蹭，到现在也没送过来。

膳食其实已经备好了，一溜宫人提着食盒呆在外面等着刘安的指示，那刘安干嘛呢？

哦，这个家伙此刻都快贴在门上了，竖直了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呢！我滴乖乖，这炸了毛的老虎就这么被顺毛顺成乖巧的狸奴了！哎呦！这可是大不敬，阿弥陀佛，恕罪恕罪！

刘安立马闪开身子招呼着宫人们进去摆膳，一开门汪直那张雌雄莫辨的脸蛋儿就冲在眼前，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可乍一看还是会被这张脸惊艳到，刘安咂咂嘴，又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嗯，这个世界果然还是看脸的！

“怎么这么慢？”汪直看着一群宫人鱼贯而入，还不忘问一嘴。

刘安刚回过神来，“哦，哦，这个呀！陛下怒着呢！我哪敢就这么送进去，不得等你哄好了再进。”

果不其然收到汪直一枚嫌弃的眼神，刘安满不在乎的拍拍汪直的肩膀，“去吧，去吧，还等着你呢！”说着夸张的抬着那几不可见的下巴往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