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条花一听,大哭道:“天哪,你这个老**啊!真个撇下我走了啊……啊啊啊……你平时爱缩着头眯着眼,现在好了,头真的缩进壳里去了,眼睛也闭上了……”
锦鲤使者看到她这个样子,不满地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千家有饭像是灵魂出窍,坐在那时一动也不动,不悲也不喜。
东条花哭道:“老龟啊,你生前也算风流啊。既知道收购,也知道脱手;既知道炒股,还知道炒期货;既知道去钓鱼,也知道钓码子……”
“现在倒好了,可以去祸害阴间了。你的头缩啊缩,你的眼睛眯啊眯,阴间不知道可有女鬼能看上你?不知道你在阴间可孤凄?”东条花又哭又笑道,“老龟啊,你晚上莫来找我,我有些怕。你是个老色鬼,还是在阴间多找女鬼,别来阳间吓唬你妹妹……”
东条花从上午一直哭闹到下午。没有人理他,她在那里像是自编了台词,自导自演——声嘶力竭地自弹自唱。
东条花看看没有人理他,便从客厅里来到自己的卧室,一个人在那里嚎啕大哭。千家有饭看到她这样,不知道怎样才好。
傍晚,千家有饭自己吃完饭,便端着一碗晚饭,来到东条花的房间。东条花没有吃晚饭,却一下子扑进了千家有饭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仰着头吻他的唇,喃喃地边哭边道:“千家君,我怕,我怕。”
千家有饭年老心不老,他特别好色,看到软玉温香投怀送抱,早就秋波荡漾,他抱着东条花安慰道:“别怕,宝贝;别怕,宝贝。有我呢,怕什么?先吃完饭,等一下去我的房间。”
千家有饭端过饭来,放在她手上,东条花依旧偎在他的怀里,只是把嘴张开。千家有饭只好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她。
吃完饭,两个人相偎相依,出了东条花的房间,往千家有饭的房里走去。
这一晚吓到了千家有饭。东条花特别疯狂,抱着他一边大动着一边哭,不知她是兴奋还是难过,弄得千家有饭特别尴尬。
好在他对东条花渴慕已久,只是因为她以前是老板的情妇,所以不敢染指。现在老板去世了,自己成了老板,所以还是有一些雄风的。
折腾了半个晚上,千家有饭一溃千里,软瘫在床上。东条花从他身上爬下来,像一只温柔的小猫一样卧在他的怀里。
很快,千家有饭就呼呼大睡起来了。
东条花却睁着一双无眠的眼睛看着舱顶出神。她有些怔忡,昨夜枕旁人,今成阴间鬼;昨是人家仆,现成人家主。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满脑袋都是龟田的影子。她觉得他似乎祟上了自己,她必须离开这里,离开这艘船,离开这些人。
千家有饭睡得很死。东条花起身来,穿上衣服,出了房门,上了岸,怔忡地走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将往那里去,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第二天一早,她吃过早餐,在外面晃荡了许久,觉得天地之大,竟无容身之地。她来到一家超市,看到熙熙攘攘的人,觉得那些人个个喜气洋洋的,似乎都在嘲笑她。她感到那些人都那么可恶。
她向前走了一段路,看到一整条街都是卖灶具的。她来到一家店里,那个老板是个男子,穿着一身唐装,像是一只金钱豹,挺胸凸肚的在那里对一个小姑娘进行辱骂——那小姑娘估计是他顧来的店员。
东条花看他不顺眼,却笑着对他道:“老板,我开了家大型饭店,要十个液化气灶具,能不能借你的三轮车拉一下?”
那老板点头哈腰地说:“好的,好的,我叫店伙帮你装上去。”
东条花问了价钱,付完了钱,那老板便叫人帮他装上了一辆大型三轮车。那三轮车装不下这么多的灶具,东条花便说:“先把液化气罐装上车,放完之后倒回来再装灶具。”
那老板便笑道:“好的。等一下我叫伙计帮你送回去。”他从来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一下子卖出去十套灶具。
东条花道:“不用你们送,我自己开回去就可以了。”说完,她把老板放在柜台边的一只打火机放进了袋子。
东条花开着三轮车,来到了那家超市门口,她停了一下,看到里面仍然熙熙攘攘的,人们都喜气洋洋的,似乎在嘲笑她。
她把几个液化气罐全部拧开,开着车直冲向超市里去,到了电梯口,她打亮了打火机。
随着几声巨响,东条花像是一个女妖一样消失在熊熊的火光中。
整个超市似乎都在摇摇欲坠。底层也腾起了熊熊大火。有些人从超市里冲了出来。哭喊声不知道在那里响起来……
超市外面的街面上一阵混乱。过了二十分钟,警笛响彻了整个城市,一种恐怖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城市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