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姝只好安慰她道:“你慢慢说,你慢慢说,你这个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我的娘啊,还有什么说的,叫那个什么国隆花老师赔我的手机就是了!”田仲光的娘道,“要不然,我就死在你们学校里。”
说完,还真从她背着的一个简易背包里拿出一瓶农药来。何美姝吓了一跳,跑过去抢夺她的农药瓶。抢下之后安慰她道:“你先冷静冷静,我们会给你处理的。”
“我的娘啊,如果你不赔我的手机,我家还有农药呢,等下次没有手机,我便来你办公室喝农药!上次我儿子挨了打,他老子来这里讲理,不但医药费没有赔,还挨了一顿打,世上还有这样的道理?你们再不赔我的手机,我也不活了,便死给你看,我的娘啊!”
何美姝道:“你先回去,等我们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再来讲要不要赔你的手机。”
这时,国隆花自己赶了过来,两个女人在操场上叽哩嘎啦地吵了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何美姝只好把她们拉到政教处。
两个人吵了许久,何美姝才听明白事情的经过。她觉得国隆花虽说做的有些过激,但田仲光有错在先,所以她不好叫国隆花赔田仲光的手机。
她不好怎么说,便来到校长室把这事原原本本地向国隆特汇报了。
国隆特刚从操场上练完双杠回来,一个人正在兴头上,因为有几个漂亮的实习女老师对他的双杠技术赞赏有加。一听说有这样的事,便觉得头都大的,他觉得,这是学校里的老师故意让他难堪,给他找麻烦。他不假思索不耐烦地说:“叫国隆花老师过来吧,我跟她说。”
国隆花老师进了办公室,便看见国隆特笑得像弥勒佛。国隆特觉得,他在老师的面前遇到这样的事,就应该笑,让他们感受到这事没有伤害到他,他不放在心上,省得老师们觉得自己可欺!
国隆特说:“隆花啊,你看,出了这样的事,如果我们学校不协商处理了,那只好到法庭上去处理了。如果到法庭上处理,你肯定讨不到什么好,你太激动了嘛,做事出格了哦。学生是未成年人,你是老师,怎么说你都有错。我看还是出几千块钱,买个手机给她算了。”
国隆花道:“国校长,你看,这事我是有道理的,是田仲光先污辱我,他有错在先,而且我叫他把照片删了,他不但不理我,还把手机屏锁了,我只不过当时太气愤了,才摔了他的手机。”
国隆特道:“问题是学生家长不会认为你有道理啊。她闹死闹命,要到我们学校里喝农药呢,这对学校的影响也不好,而且闹到法庭上去,对你老师的荣誉也有损害了不是。再说,你是懂法律的人,再怎么有道理,你都得出钱。况且,你请个律师的钱都不止买五部手机,何必为了争个气,而吃了实际的亏?”
“我没有错,为什么学校不能给我请律师维护我的名誉?”国隆花气愤地道。
国隆特惊得眼睛都突出来了!他差点失声道:“你?你?怎么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呢?这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乱子,怎么要学校替你背黑锅呢?”
国隆花听到他这么说,也很气愤道:“这哪里是背黑锅啊?即使是一个工厂,也有义务要保证自己员工的生产安全!我们学校难道没有责任保护自己学校老师教学过程中人生和名誉的安全?”
国隆特道:“我们不如一个工厂,工厂都能赚到钱,我们这点公用经费哪里够用?隆花啊,明年你不就是要评职称了?如果你去闹这个事,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你就不能送评啰。如果你私下了了这事,明年你可是很有希望评上中一的职称哦。”
国隆花气得差点便闷过去了。评职称是几乎所有老师的痛,更是她永远的痛!她年近四十岁了,教学了十多年书了,可职称还是中二,比同年毕业的有职称的领导少了一千多块钱。
在浮城市,因为教师待遇十分之低,中层领导的待遇也不好,所以许多中层领导都不想当。为了稳住中层领导,所以市里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评职称的时候,全倾斜于中层领导,这就导致绝大部份普通老师都评不上职称。
浮城市不但教师编制严重不足,而且教师的职称评聘也掐得死死的,基本上都只有领导才能在评职称的时候挪动一二,有些教师一辈子都评不上职称。
国隆花思前想后,好不容易有希望挪挪了,觉得还是吃了眼前亏吧!过了这次机会,又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评上这职称。
第二天,国隆花花了几千块钱去买了个新手机给田仲光。
这让何美姝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国隆特真不亏是大领导,这样的没道理的事都摆得平!难怪人家说,“老大难”的问题,是“老大”没出面,“老大”一出面,就不“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