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说他爱我的时候,我都快哭了。
从少年时起,当我出现后,我遇到的人,都在试图让我消失,他们不爱我,他们恨我。
只有赵温嘉他是爱我的,他说喜欢我,喜欢看我笑。
……
那是沈宴日记里的片段。
那本日记像是刀片做的,每一页纸都是锋利的刀刃,我的掌心都在疼,沁出的汗是鲜血,我一页一页翻过去,终究是无法抑制痛苦大哭。我喊着沈宴的名字,我紧紧抱着日记,像是把我的沈宴抱在了怀里。
注释:①来自《直面内心的恐惧》
23
门“咔”的一声打开,我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温嘉……”
是沈宴的声音,他朝我走来,我扭过头看着他,我与他四目相对,我问他,“你是谁?”
他愣了,而后似笑非笑,他说:“我能是谁?”
我恨透了他这样子,我隐忍不发的痛在此刻全数宣泄,我撑着身体站起来,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狠狠地看着他,我说:“把我的沈宴还给我。”
他盯着我,和那天一模一样的目光,锋利的想是要把我杀了。
他掰开我的手,我吃痛,他把我推开,抽掉我手里的日记,他低头看我。我听他说:“你都知道了,那我告诉你,我才是沈宴。那个爱你的只不过是一个妄想顶替我的懦夫,他什么都不是。”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把我的人生弄得一团糟,只是因为喜欢上了你,他就要反抗。一切都乱了,他控制着这具身体与家里决裂,拿自己的前途当儿戏,我原本规划好的一切都没了,而他竟然还要和你结婚?”
他掐住我的脖子,他说:“赵温嘉,我只能离开你。”
我拉住他的手,仰起头,眼泪就这样流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他往后一缩,就把我松开了,我摔在地上,不停地咳嗽。
我喊着沈宴的名字 ,对他说,你把他还给我。
“他不在了,他永远不会出来了,他已经死了。”沈宴指着自己的脑袋,“现在这里只有我,只有我,赵温嘉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不会的,他说过他会一直在我身边,我们会……”
他打断了我的话,他捏住我的肩膀,他说:“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皱着眉,不管是眼神还是眉梢弧度都是刺人的,我近乎痴呆地看着他,他突然伸手用力揩去我脸上的眼泪,“不要再哭了。”
他的确是不一样了。
我对他说,“我知道了。”
我在他的注视下爬起来,他喊道,“你要去哪?”
我说,“回家。”
24
我没有再翻墙,我从大门里出去,像是上次一样,可也有不同,这次他在,他从房子里出来,一路跟在我身后。我回头看他,我说,“你要做什么?”
他愣了一下,撇开眼,我听他说:“你状态不好,我怕你……”
我打断了他的话,我甚至都懒得看他,我转过身去,慢慢往前走,我告诉他,“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能回去。”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推到了所有活动,我看了很多关于人格分裂的书籍,我咨询心理医生,问她有没有可能让已经消失的人格回来。她说,没有这种先例。
那天我没开车,从心理诊所出来,天下起了大雨。
我没带伞,也不想撑伞,我就这样走在雨水里,浑身都湿透了。
我听到有人喊我,我没回头,肩膀就被抓住,一把黑色的伞倾斜在头顶。
“赵温嘉,你是怎么了?下那么大的雨就这样走着?”他的声音像是沸腾的气泡,我停下脚步,他也停下,歪头看着他,我问,“你能消失吗?”
他打了个哆嗦,也像是冷到了,我翘着嘴角,把他推开,我对他说:“不能消失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是沈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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