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从爸妈那里出来,我妈在我车的后备箱里放了一堆年货,有她做的小菜还有腌肉。我觉得那些够我吃大半年了,要走的时候,我爸抱住了我,他让我多回家住,我说有空就回来。
回去后我重新进行心理咨询,不过因为工作的关系,周五改成了周三。
我是临时调动的时间,到了之后,前台和我说里面还有人在。我就坐在外面沙发等,翻了几页心理杂志,那扇门开了,我看过去,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是沈宴。
我们互相打了个照面,我没出声,他从我面前走了出去。
之后我都是心不在焉的,轮到我进去,医生看出我的心事,她问我怎么了?我知道这样不对,但还是忍不住问她关于沈宴的事情。
她有些讶异,“你们认识?”
我顿了顿,“我和他……是朋友。”
她便笑了笑,“抱歉啊赵先生,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和你说。”
我摆着手,“是我该说抱歉。”
我从她那里出来,去车库取车。
地下车库内光线不明朗,我走近时才看到站在我车旁的人影,沈宴从阴影里走出来。
我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我皱起眉,“你怎么在这里?”
沈宴像是突然醒了过来,他一愣,散开的目光汇聚到我的脸上,他侧头看着四周,而后皱眉,他低声道:“没什么。”随即,从我身边擦肩而过,他看着像是在逃。
18
沈宴的事让我有些在意,不过就算我在意也和我无关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再犯贱了。
七月份我接受了一家访谈节目的采访,我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也没有开通任何网络社交账号,现在也不出去玩了,平时除了画画就是睡觉,波文说我变成了个穴居动物,我觉得这形容还挺形象的。访谈说得很乏善可陈,我以为快要结束时,那个主持人问我,“赵老师,你知道一些有关你的传闻吗?”
我一愣,“什么?”
他拿着平板给我看,点开一个视频,是我那晚拍卖结束后在包厢里喝醉唱歌的模样。
很疯很乱,有人在起哄,我躺在沙发上,身边有人覆了过来。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都忘了,我翻看视频评论,有人说我是不是**了,一片谩骂,说我这画家败坏文化,以后都别去看我的展。
“赵老师,你知道这个吗?”
我喉咙很干,想喝水,我抿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我说,“我不知道。”
波文告诉我不要在意这件事,他已经让公关去澄清,散布视频的人他会提起诉讼。
我觉得挺丢人的,因为这也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我的确是酗酒,生活作息很混乱,他们骂我也不是乱骂。
虽然波文对我说没事,但负面消息还是影响到了我,我的个人作品展览被推迟。后来又有人说我吸**,为此我还特地去了医院做尿检。其实大家对于检验结果并不在意,那些没有理智不会自主思考的人只会跟风,拿伤害不当回事。
我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偏偏这时,我接到沈宴助理的电话,他说,沈宴和人打架进了医院。
我觉得莫名其妙,我在电话里对他说,关我什么事?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睁大眼躺在床上看着月光浮动的天花板。
我心里难受,我感觉到自己对于沈宴的变化。那些由回忆堆积成的爱意被我以这种方式,像是在丢垃圾一样全都埋进了废料场。
我还是恨他了,恨到了骨髓里。
我要划清界限,我要老死不相往来,我告诉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他有所关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