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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七个字前面多了一个红色转圈的符号,我看了很久,点着他的头像反复确认,里面什么都没了,他把我拉黑了。

我捏着手机穿过马路,红绿灯忽闪,我看到有车驶来,快要红灯时,我渡过了这条忘川路。

我会如他所愿,从他生活里消失,离开他,彻底离开他。

4

再次见到沈宴是在一年后,苏富比拍卖我的画,我应邀前去做嘉宾。

在与沈宴互相折磨的这两年里,我几乎荒废了我的事业,离开他之后,我开始酗酒。我不知道是否艺术家都会这样,不规律的生活、酗酒**,像是要疯了一样,激情才会犹如塑料桶里的颜料泼洒在画布上。原本寂寂无名的我在这半年里竟然像是高压枪里的水一样,把自己的视野推上了巅峰。

就连苏富比都开始拍卖我以前的画了,那些幼稚的怀春的年少画作,每件竟是价值不菲。

经纪人来接我的时候,我醉得像是一滩烂泥躺在画室里。那个英国人最爱干净,他一边把我拉起来一边嘀咕,我醉晕晕跟在他身后,他把我推到浴室,冷水浇在我脸上,我就醒了。

我换上干净的衣服,波文把我拉到车上,一路上他都在和我说教。我不想听,用毛毯盖在脸上。

抵达拍卖会时,我已经迟到了,给了请柬匆匆忙忙进去,波文叮嘱我不要再喝酒了。我头疼得厉害,敷衍说好。

我最近势头正盛,见到我的人都朝我笑,这放在以前是不会的,我讨厌这样的场面。我转身去找位置,灯光很暗,一排排软沙发坐满了人。

好不容易找了个空位,却在最里面,我往里走。大概是酒精后遗症,又或者是环境昏暗,我没看清到空座时被什么东西绊倒,我根本站不稳,直接倒在了另外一边,一个人的身上。

我快速站起来,对方却拉住了我的手。

太暗了,我眯起了眼,手腕上的力道很大,我尝试着挣开,对方却纹丝不动。

我让他松手,那力度却越来越用力,我忍不住挣扎。此刻台上灯光闪烁,终于有了一丝亮光,落在那张脸上。

我轻轻瞥到,而后不敢动了。

沈宴的脸和光揉在了一起,我趴在他身上,我嗅到他的气味,是新换了香水吗?

我努力地让自己维持镇定,我低声道:“松开。”

沈宴陡然松手,我跌在他怀里,大喘了一口气,我立刻爬起来,往角落里走去。

我深深陷入角落软椅里,像一只仓皇逃窜的老鼠,我低头嗅着自己的衣服,伏特加的气味。

他会怎么想我?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酒鬼?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开始胡思乱想。

他会鄙视我吧,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答应他离开他,可离开他就如同强制戒断,太痛苦了。我只能依靠别的,比如酒精来把沈宴戒掉。

拍卖会上开始介绍我的画,我心神不宁,直到灯光投向我,我才回神,站起身朝他们点头。我感觉到有人在看我,我坐下来,捏紧了拳头。

那副画是我少年之作,当时我还只是个在法国留学的穷学生,遇到了沈宴。他当时是商会之子,家里很有钱,在华人圈子里吃得很开。

毕业的时候,我们的作品放在学校里展示,我站在自己那幅画前,看着别人的画都被卖出,我不可能不失落。创作之路最怕的就是没有才华,我的导师一直都对我说,我不适合这条路,就算是我很努力,可光是努力并不够。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遇到了他。

沈宴走到我面前问我,这幅画能否卖给他,他问我多少钱。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很激动,我把画取下来,磕磕巴巴对他说,不要钱送给他。

然后他就笑了,他说,那可不行。

后来他请我吃饭,我请他看电影。他大概没有去过电影院,第一次我问他要不要爆米花,他还问我爆米花是什么。

我们吃了五顿饭,看了四场电影,分享完了五六个歌单,聊了一整个明天。约会结束时,他侧过头吻了我。

我恋爱了,我陷入爱河,彻底爱上了他。

但说到底我没这福气,他失忆了,把我忘了干净,顺带讨厌上了我。

他把我送给他的画丢到了拍卖行。

我听到有人报价,一次两次三次,那锤子轻轻敲响。我忍不住去看他,昏昏暗暗的光线里,他的位置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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