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德笑着答应。

汤德对外很少笑，而且大部分笑都是不得已的假笑，很少有在面对汤边时这样不怀好意的，坦诚的笑。

***（删了

“恶，你好恶趣味。”

汤德用拇指抹掉嘴角的白色污浊，含住拇指，“我们的不是一样的吗。”

“……”汤边想了想，“也是。”

但是这跟我们吃这玩意有什么关系。

汤边在那之后就仿佛成仙了，全身心投入学校，放假回家时只需要抱抱或者亲亲脸就会开心地蹦远。

汤德感觉自己打开了一个奇怪的开关。但是哥哥明显没有那个意向，他只好憋着。

大概是人红是非多，汤边成绩在班上前十名开外游走的时候，他只能算是个“会跳舞的帅哥”。但是在汤边冲上第一名时，他就是“头脑好聪明学霸勤奋刻苦而且还长得帅会跳舞的帅哥”。

在校时期，特别是在备考紧张的高中阶段，人都很简单。没有太多的财力领导力算计，因为最后的目标都在以排名为基础的高考。不管个人价值是怎样定位的，成绩，一定是评价一个人的重要因素。

而第一名这一殊荣在众多升学学校的高中生心目中的地位，让汤边卷入了一场无声的硝烟中。

就是贴吧骂战。

一边是汤边的颜粉，一边是闲得无聊的柠檬精。

我不是杠精：/怎么可能，那个人我见过，吊儿郎当的跟个**一样，肯定是运气好或者作弊。/

/回复/Adfghj：/对啊，都看小说看多了吧。

/回复/羊未知：/讲点证据好吗！！你凭什么这么污蔑边边！他真的很努力。/

/回复/我不是杠精：/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吗？这么维护他，你又有他没作弊的证据吗？/

/回复/羊未知：/（脏话）（脏话）（脏话）/

/回复/我不是杠精：/真没素质（脏话）（脏话）/

作业难不倒我 ：/别吵了别吵了，等下次考试不就知道了，他也不是年纪第一只是班上第一而已，不算难拿啊/

窗捷列夫11：/？楼上怎么回事？？你是一个人一个班吗？因为作业难不倒你吗？/

御坂美笛子：/是啊，等下次考试就等着打脸吧/

Adfghj：/呵呵，等着吧。看你们这么尬吹我就不舒服/

/………………/

升学高中的管理比较严格，校规规定不允许带手机，但是——

谁管校规怎么说？

什么女生刘海不过眉男生头发不遮耳每天必须穿校服不准改编涂抹校服如此云云。

大家已经无视习惯了，学校有学校的规矩，民间有民间的应对方法：

不被查到就是没有违规。

所以贴吧上一直很热闹，特别是在汤边考了这么好的成绩之后。

莉贯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啊，汤德不是汤边的弟弟嘛，他就一直都是第一名，还是年级的第一名，也没见你们酸啊。/

格林小混：/楼上这话说的，那不一样好不好。汤德学习超级认真的，哪像汤边那么浮夸/

/回复/没牙猎狗：/你怎么知道汤德认真汤边浮夸？变态吗？跟踪狂吗？/

/回复/格林小混：/sb吧，不都知道吗/

/回复/没牙猎狗：/别人都知道你妈死了你妈就死了吗？农夫山泉看到你都不敢自称大自然的搬运工了，你每天孜孜不倦扛着满脑子的水到处跑不知道有没有评上劳模啊？/

/233333333333楼上好凶哦但是我为什么只想笑/

/楼上会不会说话！会说话就多说一点！/

/虽然我也不喜欢汤边那个二五八的样子，但是我也好想笑/

/楼上狗哥我好面熟，狗哥发言不多但是一开口就一击必杀/

/狗哥收徒吗！/

这个楼被稍微歪了一下，但是还是挡不住大家对这样一个小说传奇人物的讨论。

汤边肩负着他的颜转真爱粉和路人黑两边阵营的期待，他本人毫无压力。

因为他不逛贴吧，不知道有人在背后因为他吵得不可开交，也不知道自己的考个试也要迎来这些讨论。

借用班上同学的话来说——汤边只是一个小小的弟控而已，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汤边已经在汤德身上吃饱摸足续命到高考，专注着自己的进度，没有为考试的重点特别复习，期末考试他掉到了班上第十五，年级二百开外。之前他一般都在100-200直接浮动，这次算是一次大跳水。

汤边很开心。不是汤边傻了，每经过一次考试之后他都会对自己的复习计划进行调整和优化。在已经被奖励饱了的情况下，他认为比起注重单次考试的排名来复习，不如把每次考试都利用到位，化为最后的高考的养料。

汤边这个自信（fu）狂的心态非常好，老师也看得出来。

班主任算是个尽职尽责的老师，很喜欢找学生谈话、开导，目前还没有找过汤边，因为班主任看得出来，汤边是十多年都难得遇到的心理素质非常强而且很有数的学生，也不吝啬地当面表扬过。

但是，只是目前。

“汤边。班主任叫你。”

“啊？”汤边被叫到办公室的次数屈指可数，再加上这个人平时一直是直接叫他‘边边’的。他皱了皱眉。

同学目光躲闪，没有回答。

汤边：？？？干嘛？打哑谜吗？

“坐，别皱眉嘛。”

汤边坐在班主任旁边的空位上，还是皱眉。

“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什么吗？”

他想了半天，自认为自己和汤德在学校里偷情的位置和时机都万无一失，想不出有什么问题。

学校对早恋是理解的，抓到情侣也只是写份检讨，教育一下午。但是……如果这对情侣是同性的话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这是汤边高二时候听说的，教育处抓到了两个男的接吻，二话没说给记了个过。

意思是，汤边高二才通过学习了解到，原来同性之间的感情也是被排斥的。汤边这么喜欢说话还没被抓到小辫子看起来是个奇迹。

“不知道。”

“不知道？”

汤边再次搜刮自己做过的坏事，确定万无一失，坚定摇头，“不知道。”

汤边做的坏事不外乎是钓学校湖里的鱼、爬树、偷偷上天台这类的。不会害人，但是也没人去做。

“唉，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还以为你这次考试之后会很沮丧。”

“你找我来说考试？”

“胜负乃兵家常事，不要太在意。”

“……我不在意。就是考试的事情？”

老班看到汤边的眼神后笑着摆摆手，“看来是我想太多，你回去吧。”

汤边松了一口气，回到班上。

他进门后就觉得不舒服。感觉不对劲。

一部分同学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还是像平常那样像他们打招呼，他们回应也很僵硬。

汤边很奇怪，直接过去问：“你怎么了？”

想要成为学校风云人物，相貌好只是一个入门的标准而已。汤德也长得非常出挑并且成绩很好，但是曝光度（？）就是比不上他的哥哥。

汤边太特殊了。他的‘表现’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公众人物。他很懂得察言观色，但是不会被别人的情绪影响，所以不管面对什么他都可以像一个旁观者一般关心。也就是不需要伪装也不需要面前的“善人”。

在这个时候，汤边知道对方对自己有敌意，还是像往常一样地问候，很自然地问对方自己做错了什么。

被问的同学就算是发自内心散发出敌意，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汤边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像月牙一样，很漂亮但是看不出感情。她感觉很不好意思，更说不出自己为什么冷淡，也板不起脸了。

“我……我……”

“我有哪里让你们不愉快了吗？”说着话时，汤边的视线辐散到四周，每个人都感觉汤边正看着他。

“你……考试退步了……”

汤边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诧异地看着同学。

同学不想接着说原因，但是面对汤边的目光她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缘一般无措，甚至害怕，一股脑说了出来：“我们在贴吧上跟骂你的人……对骂……然后我们说……这次考试你肯定还在前一百……但是……”

“没想到我掉到两百名后面去了？”

“……嗯。”

汤边明白他们为什么是这个态度了，他自己没有过这样的体会，但是他可以明白这个逻辑。并且，他此时非常想笑。

“谢谢你们维护我，非常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汤边憋住笑诚恳地在教室中对着为首的女生鞠了一躬。

“啊……”

现在是下课时间，教室却异常安静，只有风吹过书页的声音。教室外还有很多人头探出来。

好听嗓音的汤边说出的每个字都打在同学的心上：

“不过，不要再替我吵了。他们怎么骂我也伤不了我。我、汤边，不会因为被骂几句就变成汤力或者汤变。你们也不必为我生气。

汤边成功地把炮火引向了网上的黑子，同学们正准备回应，汤边继续说：

“只是，我考试和学习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成绩退步的压力我独自承受就好。谢谢大家喜欢我关心我，但是我希望大家可以多关注自己的内心。我喜欢你们，不希望你们为了我受伤。不要去管那些骂我的人。好吗？”

“呜呜呜！！！”

汤边说完这番话之后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同学飞扑，挤成肉饼。

第二段话的意思概括起来就是：“去你妈的关你屁事。不过我喜欢你，你不要因为我说了关你屁事就骂我。”

头脑好聪明学霸勤奋刻苦而且还长得帅会跳舞的帅哥露面时，不管说了什么只要补上一句“我喜欢你（们）”，都可以被原谅。

班上的异变解决了，但是班级外的，汤边就顾不上了。

不，是他不打算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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