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着自己是中了埋伏圈了,那群懦夫并没有把雅拉瓦折磨成这样便逃走,而是借着雅拉瓦,将他们引到了这间房子里,再一网打尽。
然而这样的猜测却让塞西洛不解,“这是巫术,他们怎么会有巫师?”
“我他妈哪知道!”诺肯迅速地更换弹夹,恶狠狠地骂道。
“这样的攻击是不行的。”塞西洛瞥了一眼诺肯另一边手拿着的布包,道。
诺肯没有回答,只是拔出手雷往远处投掷,让它炸出更多的怪物碎片,再看着那碎片再次聚拢和融合。他的额头和胸口溢出汗水,青筋也愈发暴起。
他当然知道这样的攻击不行,不吃火器的生物只会越来越多,最终把他们吃光抹净。
但要他做出那个决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是召唤咒,也不受生死捆缚,如果我没猜错,对方拥有的是一个炼金术士,或者说,是一个锻造师,”塞西洛扬手,将三个怪物拦腰截断,但断开的六截肉体又分别独立成型,继续维持着前进的频率,“我们在他的锅炉里。”
除却眼前所见的两个淡黄色的咒术圈,目之不及的地方应该还有第三个圈。那个圈将整个地盘围成了一个熔炉,而所有在炉火里翻腾的东西,除了变成蒸汽消散外,根本没有第二条出路。
锻造师也定然在第三条圈之外,掌控着炉火的温度,不停地往里面添加药剂,或增补燃料。
所以——“我出不去,里面那两个也出不去,只有你出得去,你得出去才能找到锻造师,熄灭炉火。”
“闭上你的嘴吧。”随着那些怪物越来越靠近,诺肯不得不继续往后退。
很快,他的后背就压在了门上。
他后背的纹路也因为强烈的欲望而溢出点点血液,暴起得更加厉害。然而他还是没有做出决定,毕竟每一次做那样的事,他就感觉到自己偏离类人的轨迹多一点。
塞西洛没有再多话,只是配合着徒劳地对怪物们发起反击。包围圈越收越紧,看不见的锅炉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他们全都大汗淋漓,而那块石头也在诺肯的手中亮起。
是的,哪怕再不愿意接受塞西洛的建议,诺肯也知道必须这么做。
就在他的脚踝再一次被其中一个怪物抓住,塞西洛用咒光削掉了它的手臂后,诺肯只能无奈地骂了句**妈了个逼的,而后把枪插回皮套,从布里掏出了淡黄色的石头。
他将之紧紧地抓在手心的刹那,剧烈的疼痛又一次席卷了他的后背。
他的毛发迅速地从四肢生出,手指的骨节暴起,双臂消失,而双脚撑开了鞋子,变成了尖利的爪子。他的容貌也退掉了人类的模样,长喙生出,鼻骨融合。
但最关键的,是他后背上的脉络溢出了更多的血液。那血液顺着毛发而下,仿若增生疤痕般的图腾则剧烈地凸起。
它们快速地生长,撕裂了后背的皮肤。骨头从里面露出,却又被更浓密的羽毛包裹。
最终,它好似觉醒了一般猛然撑开了翅膀。
塞西洛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稍微后退了几步。随着诺肯以兽态的形状发出一声尖啸,古卡和雅拉瓦不约而同地看出去。
只见那一只巨大的老鹰腾空而起,扑扇的翅膀卷起地面的枯枝和砂砾。
雅拉瓦惊呆了,那是多么漂亮的一只鹰。遮天蔽日的双羽只需挥舞一次便能在天空翱翔,而它的眼睛似能看透包围圈,远远地直抵那戴着兜帽,遮住了容颜的锻造师。
原石在诺肯飞起时落在草地上,当塞西洛再扫掉一个怪物后,便不紧不慢地将之捡起,仔细打量。
他不需要再浪费更多的咒术和精力了,因为就在他捡起了石头,从兜里找烟,再松了一口气般点燃它时,那逼到近前的怪物全数停住脚步。
他和它们只差不到两米了,而他玩味一般地把烟递过去,夹在他们静止不动的,枯槁的手指之间。
他静静地望着烟在燃烧,等到烟烧了三分之一时,丛林的不远处又发出了一声尖啸,那只老鹰再次腾空,回到他们的视线里。
只不过他尖利的爪子抓着一个穿着斗篷的家伙,而他的喙沾满了血迹。
TB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