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雅拉瓦听说过,裂岩大陆的特管营在全世界范围内都臭名昭著。之前有过太多虐待俘虏的事件被曝光,还有无数的实验在里面进行。
大概在十几年前,特管营曾经顶不住外界舆论压力和国际谴责而关闭,改造成了兵营,但现在又成了专门关押异族人的地方。
“这片大陆充满了仇恨,你看连天上的云都分成两派。我见过一个从里面跑出来的海民,老实说,当我听了他对特管营里生活的描述,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尼帕说着笑了笑,又摇摇头,“那里面进行的可是虐杀啊。”
轮奸,拷打,各种酷刑和不可思议的虐待层出不穷,让人觉着想象力用错了地方。
所以进到里面的海民不是生命,而是一块一块砧板上的肉。
听闻这几个特管营还得到过裂岩大陆上的圣堂的援助,每一年都会筛选一批新关进去的海民,去参加某场巨大的宴会,而那宴会则是真正的酒池肉林,令人震惊的玩腻后烹饪了吃都有可能。
雅拉瓦咽了一口唾沫,脏腑翻搅得很难受。
“图星他们原来就是特管营的管理员,听说也是犯了点事进去的。但因为陆兽和类人的血统,他们只需要管理那些海民和异族人。”
但就算是他这种五大三粗的样子,里头的逼事也让精神备受折磨,“之后他和几个弟兄受不了,不想干了。可受不了不行啊,受不了就是叛徒啊,你不愿意去做这事,就是等着别人对你做这事。于是一心狠干脆叛徒做到底,直接从这跑了。”
诺肯原先并不接受他们,毕竟这群人数量众多而且原来就互相结识,很容易在夜鹰团中拉帮结派,分裂组织。
何况诺肯也恨海民,恨杂种,收下这一群人,心里头难过那一关。
“不过后来也是和他入猎手团时一样,这群人在战场上的表现可是以一敌十。惜才嘛,就像他对塞西洛一个态度,收了。”
雅拉瓦听罢没吭声,不发表看法。
他确实不爱海民,也不爱陆兽。但或许海民里有无辜的人,陆兽也有心存慈悲的存在。
·····
如果说前面两者都是诺肯的忠实追随者,那到了根黑这一群,就算是塞西洛的追随者了,或者说是信徒也不为过。
尽管一开始他们仍然是收在诺肯旗下,然而五年前塞西洛进入夜鹰团,必然带来了一些改变。
“塞西洛是一个能人,他有点像当年的诺肯,大家都看得出他一进来就不是当小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诺肯还没有杀他。”尼帕说。
根黑原来不黑,跟着的七个人都不黑。那是几年前塞西洛用的法术,让他们的身体变成了这个模样。
那是一种特别诡异的法术,相传并非是法战所有,而是炼金术士才掌握的技能。
其躯体的黑色是一种炼金的特殊药剂,能够浸透表层并与皮肤结合,让皮肤变得更为坚韧,匕首刺都刺不破,同时保留大部分的生理功能,却大大地削弱痛觉。
也不知道塞西洛从哪里学来,反正好像刚入猎手团时他还没这本领。之后有一天他就说能这么做了,就看谁愿意做这个先驱者。
根黑自告奋勇。
原先根黑只是试验了一只手。但他很快沉迷上了这样的能力,慢慢地,将整个身子都染了漆。
毕竟对于猎手来说,刀枪不入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异能。何况它又不影响性功能,就算根是黑的,该爽还爽,该硬还硬,甚至更硬。
他是塞西洛最大的信奉者,当他把全身都涂满这个色彩时,又要求塞西洛给他的面颊和头颅也弄上,但塞西洛拒绝了。
“为什么?不然不是还有弱点吗?”雅拉瓦问。尽管全部都涂上黑漆,就实在是太情趣了,但有了钱也无所谓情趣与否,反正都有人往上面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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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但是后颈和头皮、面颊有太多敏感的东西,塞西洛并不能保证把那些地方也用了之后,身体的其他系统会不会受到严重的影响。何况,诺肯坚决反对。”尼帕解释,“他总觉得……就算只是身体涂了这玩意,黑根的性情也改变了。”
原本根黑没有那么极端,他属于诺肯说什么就做什么的老实青年。但当他越来越把这玩意往身上弄,他杀起人来就越来越没有感觉。
有的商队已经投降了,也把货物交出来了,他就是一时兴起,操起刀一个一个割了脖子。哪怕诺肯千交代万交代不要多杀人,他都能找着理由操几次刀。
听说那种燃料是吃鲜血的,所以人也会变得越来越嗜血。
当然回头他又一定跪在诺肯面前谢罪,让诺肯一忍再忍。可若是脑袋也涂上,他就彻底不再是原来的根黑了。
尼帕刚说完,前面的人就举起了手。
而尼帕也马上停止了叙述,打了几个手势回应,让他的一伙人聚拢过来,与图星对视了一眼,分成两路,迅捷地朝着相反的森林里去。
雅拉瓦则跟着根黑的人留在原地,他看着根黑举起手臂也打了一个指示,而其余的七个人立即就近找到粗壮的树干,仿佛猴子一样灵活,手一勾腿一蹭,竟一溜烟地爬上了树。
顷刻间,刚刚还熙熙攘攘的猎手团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子变得空空荡荡,天上则乌云依旧,周围没有风也没有雨,而万籁俱寂,整个环境仿佛一副静止无声的画。
徒留雅拉瓦一个人站在原地,好几秒才意识到什么,也连忙找了个树躲在后面。
还好这树够粗壮,勉强能把雅拉瓦遮住。
他心说诺肯你真的是,说话也不说全,让老子跟着根黑,也不告诉我要爬树啊。
也就在这时,雅拉瓦听到了一点点从远处传来的声响。
那声音好似落叶沙沙,慢慢地朝他们的方向去。
·····
TB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