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拉瓦深吸一口气,扭头去看两边的钢针。
雅拉瓦一直没有再动,直到诺肯有些泄气般地停止折腾那个隔板,自己也丈量了钢针和他们的距离后,居然无比淡定地说——“来吧,要真让我们交代在这,就这么着吧。”
但雅拉瓦抬了抬手,又把胳膊放下来。
他其实挺怕死的,尽管诺肯在他身边确实让他淡定了不少,然而仔细一想,若是他们就这样变成了串烧,那他还是要告诉诺肯一句——“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诺肯不知道是没听明白还是没听清,反问,“你说什么?”
雅拉瓦转过头来抱了诺肯一下,认真地、一字一顿地再道了一遍,“我喜欢你,我怕等会钢针扎进来,我就没机会说了,尽管……咱们好像没啥关系,但我还是觉得要正式说一下。当然,如果你要现在确定关系,我也不介意。”
老实说,那一刻诺肯的心脏好像被咬了一口。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他只知道想就操,操了要好就继续操,要是不好那就分道扬镳。
他没有想过确定关系这么回事。
他从来不和任何人确定关系,何况还是和一个杂种。
但看着雅拉瓦无比纯净的眼神,诺肯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瞬。
他想回应点什么,可干涸的思想让他无能为力。搜肠刮肚半天,只是揉了一下雅拉瓦的脑袋,说我知道了,挪吧。
雅拉瓦的手指又一次在触碰家徽时被照亮,挪动徽章时墙面发出一点噪音,直到纹章扣进装饰画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
那一刻雅拉瓦总算感觉到了那无以复加的紧张,这徽章似乎比别的旋转得更慢一样,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动静,让等待也变成一种凌迟。
心跳的声音也被放大,让他俩的耳膜咚咚咚地响。
但还好,它又一次旋转了。
雅拉瓦答对了,他马上用脑袋撞了一下诺肯的胸口,诺肯也拍拍他的后背,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最后他再把海鳄挪到兄弟相残的装饰画上后,所有的徽章全部亮起。
它发出淡蓝色的光线,迅速地下陷。整块面板也微微地凸起,呈现出一个全新的徽章。
只不过这个徽章,雅拉瓦和诺肯都不认识。
徽章再次旋转,仿佛后面的齿轮也跟着滚动。钢针也随之收了起来,重新没入墙体。
然而当他们以为面前会出现一条走廊或者楼梯时,地面又猛然打开了。而两人毫无防备地下坠,分别掉进了两个玻璃罩里。
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交流一下,就被彻底地隔开了。
诺肯一开始也很焦虑,他拼命地捶打着玻璃罩,又掏出枪对着玻璃射击,然而这透明的墙面纹丝不动,只有枪声带来的巨大的轰响被压抑在牢笼里。
开了几枪后,诺肯又试着用匕首卡进透明墙面的边缘。他试着从底下把墙板翘起来,可惜就算他的手臂都出现兽化的迹象,那墙还是毫无反应,冷漠地注视着他。
后来诺肯就不挣扎了,他觉着既然这地方让他们答对了进来,那估摸着也是会召见他们的。
只要让诺肯有面对面的机会,事情就还有转机。何况雅拉瓦还是个杂种,那交流起来应该容易很多。
不知道在里面等待了多久,直到雅拉瓦又无聊到睡了一觉,牢房才出现了新的变化。
但事情却出乎了他俩的想象,因为玻璃门是自动打开的,没有人前来也没有任何主人的召见,所以诺肯见不到任何人的面。
而打开的也不是诺肯的牢房,是雅拉瓦的牢房。
雅拉瓦莫名其妙地走出来,又去诺肯的牢房门口敲敲。他试图从缝隙上找点蛛丝马迹,但牢房是真的没有开。
他又和诺肯合力,从外面和里面不停地撞击和捶打,但牢房固若金汤,根本没有开的意思。
不得已,雅拉瓦退后了几步,试图用他的小杂种法术做点什么——然而不知道是他还没熟悉海民的术法,以至于法力出现得很随机,还是这地方有什么保护措施,让他半点法力凝聚不起来。
弄了好半天,诺肯让他别折腾了,用口型示意他——去看看,到处看看。
雅拉瓦有点害怕,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一步一挪的往远离牢房的方向去,试图找到他要走的路。
然而雅拉瓦才往前走了几步,那一条长长的走廊便迅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两排火把同时亮起,指向唯一的出口。
雅拉瓦再次回头看了诺肯一眼,最终放轻脚步,向着走廊的深处走去。
TB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