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双斟酌了许久,最终还是只能直说道:“伯母她……好像已经……去世了。”
花锦双紧张地动了动喉咙,他现在看不见,不知道程千述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手指在膝盖上微微蜷缩,认真地听着程千述的动静。
屋里一时谁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花锦双才听到程千述沙哑着声音说:“猜到了。”
花锦双有些不知所措,他蹙起眉,慢慢站了起来尝试着伸出手去摸:“师兄?”
他往前走了两步,手指就触到了程千述结实的胸膛,那胸膛正剧烈起伏,表示着对方的情绪显然没有说话时那么平静。
程千述没有躲开,浑身肌肉绷紧了,肩膀微微发着抖。
花锦双慢慢摸了上去,在脑海里一点点描绘出了程千述如今的模样。
他看不见所以不知道,程千述眼眶通红正紧紧地盯着他,额角上青筋暴起,颈侧的肌肉和经脉绷成了凌厉的弧度,仿佛一柄斜插入鞘的利剑,带出了可怕的杀气。
花锦双的手指摸上他的脸颊,轻轻抚摸,带着安抚的意味,程千述缓慢地抬起手,抚上了花锦双的手背。
花锦双叹息道:“节哀。”
程千述咬牙,将泣血的痛嚎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只觉得身体像是被扒皮抽筋了一般的痛苦,脑子里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是空白的。
他无意识地握着花锦双的手,靠近了少年温暖的身体,他比花锦双稍高一些,低着头看着他,目光扫过少年瞪大的眼睛,高挺小巧的鼻尖,红润如火的唇。
他内心的愤怒和不甘无处发泄,仇恨和痛苦也无处可去。
他想将面前看起来柔软温驯的少年一点点撕碎了,大口吞下他滚烫的血液,将这份仇恨连着皮肉一起吞吃入腹,半点不剩。
他目光放空,抬手掐住了花锦双的脖子,花锦双没有挣扎。
但只一瞬,他又像是被烫着了,颤抖着松开了手,将少年拥进了怀里。
他只剩花锦双了,他无意识地想着,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赎。
花锦双感觉到耳边有滚***体滑落,他无声叹息,抱紧了程千述,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在一片黑暗里静静地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程千述其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前往庆州的路上,他就知道也许今生已同父母生死相隔,再无相见之日。
但真的听到消息时,还是难以承受这残忍的事实。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陪在自己身边的却是这个疑似凶手儿子的花锦双,如此讽刺,如此可笑,可却让他贪恋这温度,不舍放开。
楼下突然传来吵嚷声,程千述立刻收拾起情绪,揉了下眼睛靠近窗边往下看。
竟然是一队官兵举着火把,正要挨个搜查房间。
程千述眯……看来寇家跟现任将军的关系不错啊。”
花锦双反应迅速,立刻脱了身上的裙装,然后将头上、手腕上的饰品摘了。
“把东西都藏起来,快!”
程千述也反应了过来,将衣服塞进床下,再将饰品扔进了角落摆设的花瓶中。花锦双已摸索着爬上床去,又探出脑袋来喊:“找个东西把我的手绑起来!”
程千述:“……”
程千述也脱了衣服,摘了头上的布条爬上床去绑住了花锦双的双手,少年人光洁白皙的肌肤一览无余,他张开两腿做出了放-荡的动作,扭了扭腰身:“被子!”
程千述涨红了一张脸,好在黑夜里也不怎么看得清,他拉过被子虚虚盖住二人,刚趴下来,并不如何结实的木门就被踹开了。
木门弹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
程千述直起身来,花锦双发出了一声惨叫。
程千述眼睛本就还红着,被火光一照,更显出几分狰狞可怕。
他披散着头发,赭红色的长发如瀑流泻在背上,挡住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花锦双哭叫着道:“放开我!救命啊!”
程千述掐住了花锦双的下颚,令他转过脸去,冷冷道:“闭嘴。”
此地本就什么人都有,如程千述这般有些混血的也很多见,一些皮相不错的少年会被从此处转卖到周边小国去,官兵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来人毫无解救少年的意思,举着火把只看了一眼——花锦双被捏着下颚板过头去,凌乱的黑发挡了大部分的容貌,只露出了白皙平坦的胸膛,一看便是个男孩儿。
官兵道:“看见一个姑娘和一个裹头巾的男人了吗?”
程千述冷冷扫过几人,道:“没看见。”
官兵又看了眼被****的少年,哼笑一声和同伴互相推搡着离开了。
程千述耳朵动了动,发现那群人并未走远,在门口低声讨论什么。
花锦双抬起一腿勾在程千述腰上,程千述只得硬着头皮捞起他的腿微微使力令床板发出有节奏的吱呀声,花锦双配合地呻-吟求饶。
门外的人发出意味深长的窃笑,片刻后离开了。
为了让床板发出声音,花锦双也配合着不停上下扭腰抬臀,此时累得腰酸,放下腿轻轻喘息。
少年脱得光溜溜的,程千述还穿着裤子,可两人亲密接触时的热度和触感却并未减少分毫。
花锦双看不见,微微眯着眼胸口起伏,粉色的小点无意识地引诱着程千述,程千述放肆地看着身下的人,一时胸口喉咙都仿佛烧起了一团火。
一团怎么也浇不灭的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