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拔考试能通过吗……”

“不能啊。”克里斯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从旁边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出来看，“但是你问的是怎么发挥最大威力。”

“那怎么通过选拔考试？”

“我要是知道我现在就在前线了，”克里斯低头翻着书，“不过我清楚对于机甲驾驶员来说，重要的是合作能力以及危机面前的临场应变能力，然后就是驾驶技术。”

“道理我都知道……”阮千看了一眼吴定波，后者喝了一口咖啡，皱着眉把舌头吐了出来。

“那就可以了，有点自信啊年轻人。”

“你多大了？”吴定波突然问，阮千看着克里斯的脸，没有一点异样。

“二十多了，心中充满对科学的向往的人是不会变老的。”

“恶心。”吴定波低头继续喝咖啡。

阮千低头想了一会，又问：“空间站的时间流逝慢一些。”

“你这是在问我吗？”

“嗯。”阮千转头看着天，太阳很大，把所有星星的光芒都掩盖了。“假如一个人几年前上了空间站，对他来说，大概是过了多久？”

“反正没有几年。”克里斯翻到一页书给阮千看，阮千凑过去，上面写着所有第二行星人都知道的一段话。

“假如我们所做的事不会有后人知道，至少星空会为我们见证这一切。”

阿尔诺依三世在皇家科学院成立后发表的演讲中的一段，被誉为近现代科学起步的标志。阮千不明白他给自己看这个的意义。

“这句话，很像我一个同事说的，就是那个特别喜欢和人讲课的同事。当时他在研究时空传送器，做完就自己去亲自试验，没人拦得住，进去五分钟以后机器就炸了，也不是特别厉害的爆炸，砰的一下，打开，人已经没了，教会给他申请了烈士勋章。”

阮千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的下一句话。

“我想说的是，去前线空间站保家卫国也好，在星球上推动科学发展也好，你确认要投身于某个事业，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一个人可以是你开始的理由，但不能是你奋斗一生的理由。”

阮千明白了，他笑了。吴定波趴在桌子上，看看阮千，又看看克里斯，空调持续往外送着冷气，外面太阳还是很大，高温与低温的碰撞使得这个位置的温度十分舒适，阮千说，谢谢，但是一个人也可以成为一生的理由，不过不是唯一的理由。

“是这个道理。”克里斯站起来，“我要走了，那边还有工作。”

吴定波和阮千等到傍晚才回去，和昨天一样的火烧云，阮千没有停下来看，而是一直往空中轨道电车进站口的方向走，上楼梯的时候，吴定波在后面喊住了他：“跑那么快，急着投胎？”

“想早点回去，今天本来想去图的，被你拉出来了。”

“行行行，是我的错。”吴定波一步三个台阶，走到阮千身边，“我想求你帮个忙。”

“你，求？”

“是，我求你。”吴定波深吸一口气，“我想带澜澜去学校的天文台看星星，你看怎么办？”

阮千看了吴定波好一会儿，然后转身接着上楼。

“能怎么办，带上人，我们直接从大门口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