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墨很顺利的来到据说是怨气发散点的门前,用铁丝和铁签对着弹子锁鼓捣了半天,只听得咔哒咔哒两声,防盗门应声而开。
秦文墨把铁丝揣回兜,没什么成就感的评价:“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锁。”
屋内是未曾装修过的毛坯房,水泥地面凹凸不平,屋子主人把半边客厅当做卧室,床头红漆斑驳着掉了大半,几件缝补过的大衣凄惨和同样杂乱的被褥叠在一起,内兜外掏空空如也。秦文墨险些怀疑在他之前已经有人登门拜访。
“左边房间狐鬼气息最浓。”炎猖出声提醒。
秦文墨打开左边的门,被扑面而来的烟灰味儿呛得咳嗽,捂住口鼻皱眉。房间背阴,光亮不足,诺大的屋子香火飘飘,龛桌前摆着三足金肚香炉,瓜果肉食,龛桌上供着块红木牌位、一块遍布裂纹的青玉玦。
炎猖从断剑中飘出,火尖抖了两下:“真是奇了怪了,这凡人供奉诸位神佛星官也就罢了,怎么偏偏有人喜欢养鬼,还都是些不怎么地道的恶鬼?”
秦文墨刚把手伸向玉珏,被一声刺耳尖叫打断动作,炎猖早已没入断剑,秦文墨回头,和手持擀面杖的张母撞了个正着。
女人双目赤红,头发散乱,额上青筋暴起,张嘴便是一串方言,秦文墨听不懂,猜测是些粗俗下流、不堪入耳的骂人话。他闪身躲开挥来的擀面杖,弯腰从她手臂下钻过去,顺势转身推了一把。女人失了重心,无意识的一伸手,打翻了香炉。她当即扔了面杖,怒气尽消,跪在地上颤着手捧起香灰,嘴里念叨着尽是些秦文墨听不懂的古怪话。这副样子让秦文墨都愣了一下。
女人冲秦文墨怒吼:“滚啊!你害了我儿子还不够么!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秦文墨躲了飞来的擀面杖,一溜烟滑下楼梯扶手,跑得比兔子还快。他在小区附近转了几圈,最后小跑着回了家。把自己所见所闻报告给顾沧。
顾沧沏了杯茶,一指椅子,示意让他坐下慢慢说。秦文墨喝白水似的把茶灌下肚,一抹嘴,定了定神便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顾沧在听到房中的空白牌位和玉珏时,若有所思地道:“我倒是见过类似的情况,这么说来,倒不一定是狐鬼在害人。这人利用鬼怪行事的例子也不少见。”
秦文墨又把张母不正常的样子说给他听,顾沧问他怎么看。秦文墨说:“那女人的样子虽然疯了点,但不像是被鬼怪附身。不过我没找到张晨明,应该是不在家。”
顾沧问:“还有呢?”
秦文墨食指摩挲着杯沿,沉思片刻,说:“他家并不富裕,屋中风水格局也极差,财运衰败。可就我自己的印象来说,张晨明并不是那种挥霍无度的人,这和父母的教育脱不了干系。所以一个朴实节俭的家庭再怎么样也不会贫穷至此,难不成和狐鬼有关?”
顾沧说:“这我就不清楚了。养鬼之人,有些是换财运,有些是换仕途,有些求姻缘,大多都是用寿元换,这种愿打愿挨的事儿,咱们还是少掺和。不过照你所说,这交易怕是栽了,贪心不足,鬼怪反目的例子也不少见。”
秦文墨点头,又问:“那现在怎么办?”
“具体如何,还不能妄下定论。”停顿稍许,又说,“原是怕了,要我陪你么?”
“我才没怕。”秦文墨嘟囔,气鼓鼓的。
顾沧以袖掩面,只看见眉眼弯下些弧度来,似是在笑,放下时又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脸,温和地说:“不怕,我也是要陪你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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