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晚了一步呀。”周墨尧轻叹了一声：“我在你的社交网站上看到那个alpha给你办了身份证，这意味着我再也无法用你是实验品这个理由把你带走，再把你送进试验台上了。你已经是一个合法的，拥有人权的公民了，不是吗？”

这话简直让简川没法接，对方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如果姬忌给他办身份证的脚步再慢一些，就干干脆脆地把自己当一个实验品处理了。

这份坦然，还真让他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简川干笑两声，脑仁直疼，又赶紧喝了两大口奶茶压惊，这才又想起了自己还有什么问题。

“你刚刚和我说得流产，是什么意思。”

“面对这个问题，周墨尧显得有些阴沉。他看了眼简川的肚子，眼中满是遗憾，慢慢地叹了口气：“这对母女，可一如既往地愚蠢啊。”

“哎？”

“我是说——你很在意这个孩子吗？”

被这么问，简川微微一愣。他素来生长在一个没有亲情，更没有母子之情的幻境中，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本应该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一开始，他还真心实意地抱怨过幻云这件事，让自己和沈卿宇分开了。可后来，他又在想，若不是有这个孩子，自己也不可能和姬忌走到这样一步。

沈卿宇和姬忌，他其实说不上更喜欢谁，从没有人教过简川如何去爱人，如何去分辨喜爱与喜爱，这些复杂情感之间的不同。

他只知道，姬忌紧紧地抓住了自己，这对简川来说就足够了。

“老实说，我还没学会怎么当一个母亲。”简川认认真真地回答：“所以——不能说在意得不能再在意吧，可我也不希望他就这样没了。”

他的坦然让周墨尧又笑了笑，男人轻叹了一声，语气十分遗憾：“虽然不是我的孩子，可我却比你要在意得多——没想到，这东西居然回用到你的身上。”周墨尧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简川几乎听不见对方要说什么。

对方的话语虽然暧昧，可其中却并不藏着任何一点男女之意。简川知道周墨尧是把自己的孩子也当成珍贵的实验品之一，当场黑了脸。

“所以......”

“如果孩子没了，你还会和这个alpha结婚吗？”周墨尧又问道：“我听说你们结婚单纯是因为你怀孕了。”

“......我特别想让你滚出去，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只是好奇。”

“我不结婚，对您有什么好处吗？要知道，我可是合法的公民了。”简川再合法上咬了重音

“合法的公民也有失踪死亡，不知道被拐卖到哪里的情况呀？”

“......”

“别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直到最后，我都不会向对待小白鼠那样对待你，你只有一个，而且你远比小白鼠脆弱得多。”

“......不回答就算了，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黄阿姨说你每周都给我寄东西？我明明...没有收到啊？”

周墨尧聪明的脑袋瓜马上就想到了原因。他的作品，他唯一在乎的实验品和成就，居然生活在这样一个愚蠢的家庭中。对方玩弄着这种小孩子气的手段，试图把简川赶出家门——简直像是幼稚可笑的豪门电视剧。

周墨尧嘴角挂着笑，正要揭穿对方的阴谋，突然又顿住了。

他能猜到简川是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就算沈卿宇教会了这个孩子认字读书，也不会教会对方任何在社会上生存下来的知识。

因为简川根本用不上这个知识。

——如果，他是说如果。简川因为这个愚蠢的计划被赶出家门，自己这个可怜可爱的小东西是根本不可能在社会上生存下去的，想必沈卿宇也舍不得让简川吃这样的苦头，那个时候，重新回到沈卿宇庇护下的简川，和之前一样，就是困居在高塔上的长发公主。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不会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如果有一天，他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关心他是怎么失踪的。

也许简川的粉丝会担心一会儿，但很快，这些粉丝的关心就会被扔在脑后，现实生活中谁也不认识的简川，消失起来是这样的轻易。

只要自己能说服沈卿宇和杨荟荟——那实验还是可是重新开始。

他们甚至有比当初更好的实验室和器材，杨荟荟有了一家自己的研究所，远比当初他们租借私人研究所要安全得多。

所以周墨尧闭上了嘴，微笑着看着简川。

“......不说算了，你赶紧走吧。”简川拉下了脸，推着男人往外走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你以后别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的恼怒之中声音极大，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听了去。周墨尧也不提醒他，笑眯眯的走了下去。他轻快地思量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种种事情，深吸了一口气，由衷地希望起那个蠢女人聪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