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偏偏死不掉,而且机缘巧合之下与螟蛉融合为一体。”怪虫仰头望着天空闲淡的流云不无感慨的说道:“只可惜上天弄人,一个一心想死之人最终变成了一个半人半虫的怪物。而这只是个开始。”
“随后我发现那群雾隐刀蛉竟然不再排斥我,但我只能作为最卑贱的小虫生活在族群最边缘,每天干着最脏最累最危险的工作,只期望能得到虫王一点点的垂青。苦熬数年之后我终于得到了好处,雾隐刀蛉的天赋传承。”
“哈哈哈,可笑吧?连我自己都感觉荒唐,我一个以虫为宠的修士,居然有一天会奇迹般的得到虫族的传承,而这传承还是最核心的。”
怪虫的脸上闪过一丝残忍,然后对虫修问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想你永远也猜不到,因为虫王早就知道我这个特殊的存在,之所以给我传承是想要救活它的后代。”
“当我知道虫王目的的瞬间我就感觉这一切都是报应,报应!我们虫修代代驱使奴役虫妖,终于落得如此报应,但为什么是报应在我身上?我不服!不服!”
“于是我倾尽所有智慧想找到一个办法,终于我在最后关头找到了,可我依然是这样一个半人半虫的鬼样子!我本来心里已经万念俱灰,若不是想回到宗门再见师尊和师妹最后一面,我又岂会回来?”
“可你还是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回来?”“啧啧啧,师兄啊师兄,你还是那么虚伪,刚刚还在痛骂自己是个畜生,可一转眼你便开始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下手是不是?”
“这些年我已经不想将你如何了,甚至期盼你能回来,回来继承宗门。”“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如果你真想我回来的话,你又岂会安排人守在东荒十数年?而且他们一见我就痛下杀手!”
“你这样子谁会忍住不下手?”“是啊,我是个怪物,我本就应该死,可我那时候已经凝聚了分身,那是真真正正的人!他们为什么还要对我下死手?不是你的命令他们如何敢如此对我?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吃了,然后我便想回到宗门做个了结。”
“等回到阳州回到东茅国,我突然改变了主意,觉得没有必要去打破十几年的宁静,就算他们曾经为我难过,也也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就过去了,恰好我听到一个能够大赚一笔的好机会,于是便跟一群外来修士一同前往。”
“我太大意了,居然被他们毁掉了分身,而且在他们身上我还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事,于是我便隐在暗处打算好好观察一番,却不想他们竟走进东茅国深处,走近了宗门领地,更让我奇怪的是,你出现了。”
这一切林岩在一旁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听到此处的时候他彻底炸毛了,原来那个虫瓮以及虫茧不过是个饵,真正的强敌就隐藏在自己身旁,而且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徘徊在生死的边缘,那种生死被别人掌控而自己毫不知觉,一朝惊觉更加恐惧。
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虽然那怪虫如此说,但林岩知道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是那怪虫惧怕的,到底是什么呢?他拼命的回想这些天的每一个细节,因为那是他活命的希望。
“你知道我见到你的时候有多开心吗?”怪虫继续说道:“只可惜我错了,我在你脸上没有看到丝毫兄弟情谊,而全都是想要确定我死活的急迫。”
“于是我偷偷潜回了宗门,也终于让我知道了这十余年发生的一切。”怪虫的脸闪过一丝扭曲,显然想到了让他心痛让他仇恨让他无法忍受的事。“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可惜最后死的还是你!”虫修仿佛一下释然,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他说出这段话显然是想激怒怪虫好痛快杀死他,但事情真有那么简单?
怪虫的脸抽搐了一下,但突然他的双眼闪过一丝惊诧,随后便毫不犹豫丢弃足爪抓着的虫修,双翅震动直冲天际,而就在他离开的同时,分明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刀光闪过。
林岩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虫修竟然还有后手,那濒死的难道只是个分身?这真相的震撼丝毫不弱于怪虫的出现,他急忙朝着樊季奇的方向看去,生怕后者已经遭遇不测,那他将再无活命的可能。
好在樊季奇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若不是气息平稳林岩还真以为他已经死了,林岩的心稍稍放下,然后便被半空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吸引。
此时怪虫与虫修都是隐身状态,但法力碰撞却不时在半空爆发,余威震荡饶是林岩的身体也有筋骨欲碎的感觉,他便再不耽搁,急忙朝山外狂奔而去。
但他刚跑出数里,突然发现一物,不禁停下脚步仔细观瞧,“这,好像是那只大虫子蜕下的皮啊?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