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这样的试探也不算少,每一次之后绿儿都会跟自己亲近一阵,可用不了多久便又会变会原来的样子,如此繁复变化,不知原因何在。
绿儿在柳旖琴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这才哽咽说道:“婢子知道小姐对我好,我也始终对小姐如姐姐一般看待的,只是……只是因为一些无法言说的原因,所以……所以不能跟小姐太亲近,否则便是害了小姐,还请小姐多多体谅。”
说着竟是又要跪,柳旖琴赶忙一把将她拉到身旁坐下,一手揽住她肩头,另一手温柔地替她拭去腮边泪水,这才说道:
“傻姑娘,姐姐怎么会怪你,哎,我们这种人在这世上活着都不易,所以姐姐才想我们姐妹便不要彼此为难了,相互扶持着走下去,也多一些乐趣多一些温暖。
你的秘密我虽然不知道,但却清楚阁里的规矩,从今以后我再不问,你该如何便如何,只要我们都好好的活着,便永远都是好姐妹。”
而在阳州某地一间古旧的书屋当中,另有一位其貌不扬的老者正靠坐在椅子里,一手拿着书卷仔细推敲,不是捻须轻诵出口,似乎是在体会当中韵味。
此人矮墩墩的微胖身材,修为并不算高,也就是刚刚筑基的样子,但两眼中的精光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却是没人知道此人竟会是炼天宗苦寻无果的曹晏登。
谁会想到他竟会藏在这么一座偏僻的小镇,一间寻常的民居当中,又会是如此寻常的一身打扮?他将手中书卷合拢,呆坐半晌才终于发出一声长叹,道:
“这天下要乱了啊,不过乱有乱的好处,正所谓大乱才有大治,且让老夫看看,这一次跳出来的又是哪些魑魅魍魉!”
说话间他身上有一股神秘的气息涌动,但只是瞬间那气息便无影无踪,反倒好像是刚刚看书累了,不禁抬手揉了揉眼睛。
然后将书卷丢在桌案上,端起茶盏慢慢抿了一口,眯起眼睛思索良久,这才对外面喊道:“来个人,将这本子传出去吧,打明儿个午时起天下所有书场就一起讲这个故事吧。”
此时柳旖琴房中,绿儿和青儿正在帮她整理所有关于林岩的消息,但却总是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青儿忍不住问道:“姐姐,这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怎么感觉上头对他也很是不一般?不然怎么会花费如此大的代价给他淘换这些无聊的消息。”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你们还真就问倒我了,我也正纳闷呢,不过说起来在阳州发源的一事物,你们一定不会陌生,叫做书场,场子里面专门讲一些新奇的故事,而这一位据说便是阳州书场祖师爷级别的人物呢。
如此说来倒是与我们闻风阁有些相似之处了,我们是收消息卖消息,而他却是编故事放消息,上面为什么如此着意他,这你们就该懂了吧。”
绿儿微微点头接着又摇头,也不知道她是懂了还是没懂,青儿却是直接问出口道:“既然他是白放消息的,那不跟我们是对头才是吗?怎么会……”
柳旖琴微微一笑道:“傻妹妹,怕是又钻了钱眼儿吧,你怎么就知道这放出去的消息就是平白放的?这当中可是大有学问呢。”
经过她这一提醒,两个婢子终于明白了其中道理,“啊,我懂了,假如我要是想臭派谁,那就花钱让他们编排故事,然后在书场里面这么一说,保证天下都知道了。”“算你聪明。”
正说着突然绿儿摸向腰间藏着的玉简,待拿出来仔细一看却是小脸一惊,急忙对柳旖琴说道:
“小姐,那边传来消息让我们从今日起,将关于林岩的一切消息全部封锁,不准与任何人交易,另外还提起一件古怪的事,说书场要上个新书,叫林赫胥传,还说我们要有空也可以去书场听听,一定是个精彩的故事。”
“噢?他是这么说的吗?那还真要去听听看,到底是怎么一个精彩。”柳旖琴的眼中飘过一抹别样的神采,随后伸了个懒腰对两个婢子说道:
“这些关于林岩的消息看来是用不到了,把都收了吧。”“姐姐,这么多要收到哪去?”青儿有些不满地嘟着嘴小声说道:
“哼,我算是发现了,一跟这个什么林赫胥沾边就肯定没好事,害得我们几天几夜都没休息,居然就这么完了,等我再遇到他非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