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碧义’什么意思啊？”青城诚心诚意地发问。

叶南山大发慈悲地告诉他：“badending 缩写，悲剧的意思。”

《半城烟沙》虐点之密集，摘录出来能养活一个意难平bot一整年的运营，余陈想起这茬就火大：“你说中间虐就虐了吧，完结时开开心心大团圆多好，作者偏不，偏要让侠客远游，将军战死沙场，死讯传递了半个月才递到侠客手上，给他男人收尸都没赶上热的，将军最后留给侠客一个锦囊，让他在自己的第一个忌辰上打开，然后就有了刚才青城念的那段，也没解释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这样结局了，我极度怀疑作者是写不下去，烂尾了。”

“如果让侠客满世界追逐将军，那他还算什么快意江湖？”叶南山一反常态，慢条斯理地说。

青城插了一嘴：“快意江湖也不妨碍搞对象吧。”

余陈：“嗯，是这个理。”

叶南山脸上一近，目色沉沉：“但侠客想要自由。”

他两只手交叉，低头盯着叠在一起的拇指：“得到了自由，就一定会失去其他的东西。”

余陈看完be心情不佳，叶南山杠得他头疼：“那不如别写他俩谈恋爱了，让侠客一个人云游江湖去，将军这个角色就当从来没存在过，够不够自由？”

叶南山只看余陈的后脑勺也能想象出他面红耳赤的样子，要是余陈对自己的感情也这么上心就好了。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叶南山吟起曹雪芹的诗，慢悠悠咬着每个字，念到最后化为一声隐隐的叹息，余陈还沉浸在那个悲伤的结局中，同样眉眼黯淡。

气氛变得粘滞，或者说，有点丧。

青城眼看这样不行，有意调和气氛：“嗨，说得好像你才是作者似的。”

余陈听见，突然从前座转过头。

叶南山盯着自己的手，一笑了之：“我的确不是。”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商队进城，琵琶打手势让后面的越野车靠边。

青城会意：“老地方买装备？”

琵琶点头。

青城又揪起琵琶看了一路都没看顺眼的叶南山：“让他帮我搬东西？”

琵琶再点头。

青城指着余陈：“他跟你走。”

好一朵解语花呀，三两句话就让琵琶龙颜大悦，青城表示这都是基本操作，拉上叶南山美滋滋地请安告退。

两个男人买完装备，背着大包小包，并肩走出去十几米，表情不约而同凝重起来。

他们都有感觉，往身旁瞟了一眼，异口同声：“你干什么？”

叶南山从身上抽出一块薄手帕，展平绑在脸上，遮住口鼻：“我要去萧水，你自己走吧。”

“就你？去萧水？”

青城和琵琶一样，并不防备这个自称“小余”，上了车就呼呼大睡的傻白甜，空有一张唬人的脸罢了。

叶南山从装备里抽出一把全新的土镐，藏到身上，他蒙着脸，说话听起来瓮声瓮气的：“我给你钱。”

“你说什么玩意儿？”

“我给你钱。”叶南山眼神凛冽，“很多很多钱，但我还需要你帮我办另一件事。”

“那你倒是拿出来啊？”

“预付，等我从萧水回来就有了。”

叶南山助跑两步，纵身跃过马路中央的护栏，像一把快刀，一刀便劈开了涓涓不息的车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