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余陈啊姐姐!”
谭筠摸摸他的脸,热的,活得不能再活,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将表弟和表弟带来的男人迎进屋里。
三人在饭桌边团团坐下,谭筠一口气把豆浆喝了个底朝天,抹着嘴说:“我还以为你死了。”
“嘁,你怎么就不盼我点好?”叶南山模仿余陈的语气说。
余陈在一旁叹气,太没天赋了,找个电子歌姬调/教两天都比他学得像。
“我能不这么想吗?你那天突然不见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爸说你被追债的人带走了,凶多吉少,就差再给你弄张遗像摆在姨妈边上,逢年过节供点苹果橘子AD钙奶,算是我家也尽过心了。”
苹果橘子AD钙奶。余陈暗暗撇嘴,这三样东西他都不爱吃。
“还活着就好,你到底干嘛去了?”
叶南山按照余陈教过的话,一字不漏背了一遍给谭筠听。
谭筠一边听一边点头:“原来是这样…”,又和余陈叙了叙旧,姐弟俩毕竟许久未见,叶南山被余陈突击培训了一下,她问的大概都能答上来,三言两语间,谭筠的疑虑就被打消得差不多了。
火候正好,叶南山顺势提出此行的真正目的:“姐,我来求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什么去北方的商队,不需要身份,能顺便再捎两个人的?”
谭筠正收拾着碗筷,闻言不禁一怔。
一缕碎发从她的马尾里逃出来,静静落在颊边。
余陈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是他妈,陆雨排第二,谭筠第三。这些年来她并未显出什么老态,褪去浓妆后有种家常宁静的美。
“怎么说呢…”她僵硬地向两人笑了笑。
谭筠交过一个据说是做生意的男朋友,经常作背包客打扮,下巴上七倒八歪留着青色的胡茬,看上去和整天应酬的生意人形象相差甚远,谭筠不是没有怀疑过,还积极调查了一番,不查不知道,男朋友真是做生意的,准确来说应该叫中间商,从卖家处无偿进货,再转手给买家,零抽成,利润惊人,成本是他的小命。
男朋友主要做死人生意,偶尔也接走/私之类的散活,这帮倒斗的还组了个驴友团掩人耳目,谭筠后来和他分手,但也因此认识了几个圈里人,上门拜访表姐,借她的门路办事。这就是余陈想出来的办法。
“有倒是有。”谭筠散下马尾,重新把那缕头发束进去,“但人家也不能白白载你们一程。”
余陈和叶南山同时露出了尴尬而不失贫穷的微笑。
不知道叶南山后不后悔,反正余陈的肠子都悔青了,刚才他扔钱包的时候只顾着装X,忘了给自己留条后路,现在他是完完全全的赤贫,叶南山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谭筠给熟人发完微信,见他俩一脸青黄不接的可怜相,心说羊毛是没得薅了。
“你们要去哪里?”
“周山市。”
熟人有了回应,谭筠看着手机屏幕,表情松懈些许:“噢,那确实顺路。”
“怎么样姐,能不能捎我们一程?” 余陈等不及问。
这自来熟小白脸哪来的?上来就管她叫姐,谭筠皱皱眉,清了清嗓子,对叶南山道:“要不这样吧,你们俩一路上帮人家干点体力活,搬个箱子装备什么的,周山不远,劳力抵路费,应该抵得过去。”
余陈老是忘了他现在是“叶南山”,折腾了一早上饿得胃直泛酸水,见桌上有半碗没喝完的豆腐脑,端起来一口呼噜进肚子。
就这水平还想玩儿偷梁换柱呢,在《狸猫换太子》里都活不到第三回。
谭筠的脸色更加不可名状起来,一伸手勾走空碗,正色叮嘱道:
“别用真名,别乱打听,余陈,看紧你这个小相好,等到真出事就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