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茅屋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沈易安黑着脸没说话,江氏和阿远自然也不敢开口说话,因为他们今日亲眼看见沈易安发狠的模样,是他们从来不曾见过的模样。
心有余悸,却又心疼不已。
无论沈易安如何发狠,在江氏眼里她依然还是那个天真善良,孝顺懂事的女儿,在阿远眼里,她依然还是温柔体贴的阿姐。
“安安。”江氏终究忍不住,主动开口道:“是阿娘没用,阿娘没有保护好你爹,没有保护好阿远!还让你……今天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沈易安看着眼前哭泣的江氏,心里生出一股苍凉。
其实这事儿怪不着江氏,若“无用”是原罪的话,世间又有几个人是无罪的?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方面总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阿娘,别哭了。大家不是都好好的吗?”沈易安用手帕擦拭着江氏脸上的泪水:“您不该如此自责,您生养了我和阿远,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安安!”江氏忍不住将女儿抱在了怀里,她好似有些认不得眼前的女儿了。
自己的安安乖巧听话,何时变得如此独当一面了?何时学会耍狠了?
沈易安越坚强,江氏越内疚,
江氏将沈易安的转变归结为自己的无用,自己不能保护儿女,所以安安才逼着自己长大保护亲人。
江氏越想越发心疼,越发内疚,泣不成声。
沈易安任由江氏抱着自己,任由她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肩膀,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世的江氏和上一世的母亲总归是不同的,这一世的江氏更加柔弱感性。
可是对于沈易安来说,她们都是母亲,一样的伟大,一样的让自己牵挂。
直到江氏的情绪渐渐平和下来,沈易安才出声问道:“阿娘,你有什么打算吗?”
江氏闻言一愣:“什么什么打算?”
沈易安犹豫了一瞬 ,随即从衣兜里面掏出来三两银子:“阿娘,这些银子交给您保管。”
江氏瞧着眼前的三两银子,惊得目瞪口呆:“安安,你哪里来的银子?”
江氏一直以为沈易安卖鱼最多也就挣几十个铜板,如何能有三两银子了?
江氏的心再次提起,生怕沈易安走了歪路。
沈易安自然也看出江氏的紧张,连忙解释道:“阿娘,前段日子您不是已经知晓我会医术吗?这是我去镇上看诊所得的银子,我平常也不用钱,这些银子就交给您保管打理家用吧。”
沈易安选择告知江氏自己有挣钱的本领,却没有实话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