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格禅同学想借我的枪去西山打鸟玩,装病逃课违了学校规章。”童迩世抬起头来,嗓音不复清亮仍口齿清晰,字字干脆如落珠。
所有在座的人都抬头看他,逃课比起匪谍来简直不堪一提,难道要翻供吗?
裴稼仁往后靠了靠,食指和中指轮番轻敲面前的桌面,逃课这个理由他完全接受。
黄鹤宜放心了,对徐秘书点点头,他看上的人-好得很。
老校长桌子一拍:“你们宿舍里搜出的被单,后园的裤扣,你们没干败坏风气的事?”
童迩世状似无辜:“裴格禅同学和我来参军报国的,并不擅长洗补缝纫。”
老校长又拍响了桌子:“狡辩!我再问你,你可有证据证明你不是日谍?”
“学生没有证据证明本人不是日谍,正如校方没有证据证明本人是日谍一样。”童迩世对答如流,既然后来能诬他通共,这个日谍的罪名当然没有可靠证据。
“从你柜子里搜出来的违禁书籍,你还能抵赖?”校长一挥手,有人捧了杂七杂八的证据倾倒在桌上。
“俗话说雁过留痕,请问那些违禁书籍上有无我或是裴格禅同学的指纹?”童迩世越战越勇,这些书籍,不如说是道具,他和裴格禅见都没见过,更不可能碰一指头了。
好!连陈司长都忘了掏鼻烟壶,心中暗暗叫好,这敏捷的思维,机智的应变,眼神明亮,难怪黄鹤宜红的不选、挑绿的,这人的确十分受看。裴稼仁不得不承认裴家老幺的眼光到底是不错的,如若这人托生在他裴家,十个八个都不嫌多,铁定能成器。
黄鹤宜笑纹从眼角散布,对上办公室陈主任,刚刚方校长诘问的眼神已经逼得陈主任满头大汗了,在重重监督下,绝无串供之可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新青年。
校内能下达的处分应该跑不了:“你们没有做大逆不道的苟且之事?”
“我与裴格禅同学是经过了花堂,可没敢进去,没有任何有违道德的苟且之事。刑讯出冤案,还请校方据实调查。”童迩世毫不畏惧,只许校方信口雌黄,就不许学生巧舌如簧了?笑话!校内派系林立各有依傍,纷争不断实为一盘散沙,索性让“逃课”替代“淫奔”,裴家人也会举双手赞成的。
姜还是老的辣,方校长还藏有后手:“好,校方一定会查明真相,不过,也请同学你配合,做个身体检查,省的说校方严刑逼供,污了你-清白的-名声。”
黄鹤宜暗咒一句,这老不死的还有拦门一杠子,还当那老儿送福利于他,没想到是个圈套,那些个假证据都能驳回去,可昨晚留的伤可坐实童迩世“淫奔”的罪名了。刚还怜惜着摇摇欲坠的童迩世,现在却想要是昨晚没了气,或是今早醒不来,现在岂不是早消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