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祀呼吸一滞,犹豫着抬起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发丝细软柔滑,一些从指缝间滑过,一些轻压在掌心,他舍不得放下。
还真是解压……
秦逸一不乐意了,“你怎么跟摸狗似的?”
到底没把脑袋移开。
“你吃我的住我的,摸你两下怎么了?”启祀神色莫名,憋着笑,只是黑暗中看不清,“哪来这么大意见?”
哦。秦逸一想起来,自己尚处于“卖身”阶段。
反正也舒坦。
启祀的手很凉,虽然秦逸一身上一阵阵发冷,眼眶却像被火烤着的一样,烘烘发热。
手心最后驻留在汗津津的额头上,秦逸一舒服的哼哼,启祀就一直抬手给他凉着。
嘴巴还是闲不住。
“我倒觉得你挺好的,现在那些有钱人都信这一套,半吊子唬一唬人都能赚的盆钵满,何况你还有真本事,又有教授身份加成,”即使烧得晕乎乎的还不忘道,“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也教教我吧,防身。”
省的一天到晚麻烦他,人情可难还,他现在也不提还了。
“教不了,看天赋的,”启祀体恤他在发烧,语气温柔很多,“不说这个,而且我也不是捉鬼的,对了,你不是有一个喜欢的女孩么,说说她吧。”
他不喜欢说自己太多的事情,将话题转移到宋绘身上,秦逸一就会跟倒豆子似的将自己那点悲惨的暗恋史全部吐出来。
他是信任他的吧,才会说这么多。
“你说宋绘?她又不喜欢我,”秦逸一怨念。
“不争取一下?”启祀扬眉,难得有心动的人,既然这么放不下,至少也要努力一次试试吧。
秦逸一愁云惨淡地摇头,“不了,她和卫少炎估计毕业就结婚了,我插在中间没好处。”
重要的是,宋绘对他根本没意思,他也配不上人家。
语气倒是看得很开,可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启祀沉默不语。
秦逸一哑着嗓子继续道:“她父母是D市人,因为生意忙,她自小跟着奶奶在县里上小学,我们很小就认识。我是孤儿,穷的时候的连饭都吃不饱,又因为能看到那些玩意儿,所以大家都排挤我,嘲笑我精神有问题。”
“你知道,没有道德约束,小孩子的恶意是很恐怖的,被围殴是常事,还有精神上的羞辱,总之那段日子我过得很黑暗。”
往事不堪回首,秦逸一偶尔做梦还能梦到以前被霸凌的场景,在肮脏的厕所角落,四五个男孩将他团团围住,比赛着谁打出的耳光最为响亮。
远不止这些……
“然后她拯救了你?”启祀忍不住搭腔,这种老套的戏码才说了上半截就能猜出下半截,毫无新意,放在平时他是不愿意听的。
秦逸一回想了一下,其实也没有,只不过在大家都不把他当人的时候,宋绘把他当人看了。
没有表示出过多的出善意,只是再收发作业本时没往上面抹鼻涕吐口水,在互相批改作业时没有故意给出一个很低很低的分数让他被老师罚站。
甚至,她都很少主动与他说话,但有这些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