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直瞪了她一眼,李成溪立马露出讨好的微笑的看着他。
李青直冷哼一声,也没有继续追究她晚归的事,坐在饭桌前,拿起一个茶杯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想要个弟弟吗?现在有了怎么还不开心?”
“也不是不开心,只是想到了卢姨……”
提起卢姨父女俩都沉默起来。
“快一年了吧。”李青直盯着桌上燃烧着的烛灯喃喃道:“你卢姨就是在去年冬天去世的,她去世之后托人带信给我,信中写道,她的儿子被魔宫的人秘密囚禁着,她会想办法摆脱他们,让我务必在一年以后去大兴寺把她儿子带回山谷,抚养成人,为此,我与大兴寺住持私下联系许久,今日才接来谷中。”
“卢姨不是魔宫夫人?李南星是她的亲生孩子,不就是魔宫少主,他们为什么要囚禁少主?”
“魔宫势力本就复杂,特别是当星儿的亲生父亲去世之后,所有势力全部瓦解,星儿年纪又小不能服众,被他叔叔趁机夺权谋位,再把星儿囚禁在魔宫,就能以此来挟持卢姨,让她认清局势好好配合。”
“嘁!”李成溪嘴唇咬的发白,“那群魔宫的王八蛋,净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魔宫控制人心从来不缺手段。”
李成溪垂眸,静默了片刻缓缓问道:“卢姨最后后悔了吗?”
这个问句问得格外小心,像是一个不注意就会碰碎的镜花水月。
李青直没说话,李成溪从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里找到了答案。
桌上的烛灯闪了闪。
仿佛不想再继续探究往事,李成溪揉揉眉心又开口问道:“那他为何会在大兴寺呆上一年?”
“星儿之前受了重伤,根骨有损,纵然拥有超凡的习武天赋,这辈子也是无法握剑,送去大兴寺一为养伤,二为养性。任谁从高处跌落,心志都会有所改变,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孩子。”
“什么!”李成溪不由得惊讶,一想到初见李南星时表现出的冷漠与孤傲,和那寒风中固执挺直的脊背,便隐隐有了几分心疼。
“到底是什么伤,竟会如此严重?”
李青直摇头黯然道:“不清楚,我检查过了,内脏均有损伤,根骨齐根而断,如此果断残忍,怕是仇家所为。你卢姨说,能保下一条命已是万幸。”
“那他脸上戴着的面具又是怎么一回事?”
“也是因为那次重伤,或许是伤到了脸罢。”
说到此处,李青直停下来,一脸严肃的说道:“溪儿,你万不可以貌取人,除非星儿自愿,你不能让他摘下面具。这世间并非只有女子在意容貌,不是意外,谁又会希望以这样的方式与众不同。我说的,你都记下了?”
李成溪轻轻应着,“记下了。”
李青直不自觉的用拇指缓缓摩擦着茶杯的杯口,叹道:“他年仅十五,这个年龄的孩子多半都在父母身边膝下承欢,他不仅没了家,自己还落的一身伤,希望他能快些忘掉哪些不相干的过往,早日从苦难中走出来。”
李成溪抬眼看向李南星房间的方向,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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