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望去,那如火的莲灯只余几不可见的一点光斑,如同其他河灯一样,也将顺水流至远方,汇入属于它的彼岸。
可就在那点光斑消逝前一瞬,至始一动不动的亭下那人却是猝然动身,飞身追随那河灯,脚尖在洛水上几下轻点,转眼停到莲灯跟前,阻去莲灯划动。
依稀可见那人立于水面,缓缓俯身,双手将莲灯捧起,轻轻摩挲。
只见那人再次抬眼投向云亭,仅仅片刻停留,便飞身而起,直往这云亭而来。
顾风乱凝眸望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几步上前,正好停在刚落定的身影之前。
“阿梧?”
那人分明正凝视着自己,可还是无任何回应,只是用那盛满哀切的双眼直直地望着,望得人心慌意乱。
过了片刻,对面之人终于开了口,可张了张口却无任何声音发出,缄默半响方继续开口道:“你喜欢的河灯,我如今给你带来了,可你几时回来?”
话音一落,一滴清泪从那艳潋桃眼之中淌落下来,顾风乱心头一痛,似被捣碎了一般,连忙抬手欲将那滚烫的泪珠擦去,可是无论如何擦拭,只是徒劳。
顾风乱将这话掰开揉碎了反复琢磨,“你几时回来”定然不是同自己所讲,那又是谁?哪个人令他如此哀恸…
“阿梧?你能看到我吗?”
“看来,这一盏我描得不够好,你不喜欢。”
“你既不喜欢,留着也无用。”
对面那人话音一落,便侧身将莲灯朝亭下丢去,落至洛水边上。
他看不见自己,顾风乱这下心中明白,听不到自己所说的话,该如何是好?
顾风乱心中急切又刺痛,一时之间,幼时那万蚁噬骨的感觉似乎又回到身上,可却远没有此刻见那人落泪来得疼。
顾风乱倾身上前,紧紧拥住身旁之人,只望能够挽住一分暖盼他不再这般冷。
“阿梧…”
回应他的是怀中之人低声喃道:“谁与..共孤光…”
顾风乱惊醒了过来,望向窗外,一片春意盎然,非那冰凉秋光,可心头却仍止不住阵阵疼,仿若刚缝上的口子再次被撕扯开来一般,淌出的血横亘了千年跨越无尽光阴。
取出那盏红莲河灯,流光微闪,那道加持其中的术法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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