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奕添,在数年前进入不惑之后,蓦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这么个东西存在。
妖冶的赤红,似气似烟又似火,火红之中却是红莲之相,琢磨了许久也未能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而后发现这红彤彤像火一样的东西竟能焚妖邪,净浊气。
奕添查阅无数典籍,也曾经怀疑它是天赋神通,是传说中能焚净一切罪恶的‘业火红莲’。
可随着时间流逝,别说天赋神通只是虚得不能再虚的传言,更没听过‘业火红莲’会自己伤人。
是的,奕添身上这不知何物的东西只和他亲近,对旁人的靠近却莫名有敌意一般。
想那臻情报也曾在好奇的驱使之下试图触碰,最后惨遭灼烧,足足养了个把月才好。
因此,奕添也曾怀疑过它是妖火,可是同样没听过妖火还能驱邪净魔…
可不管它是妖火还是神火,奕添对它的喜爱却是一天胜过一天,只觉如何看它,它都美得触目惊心,怎么触碰,都是万般亲切。
终归不让旁人碰到它就成了。
然而,事情总是有例外,眼前的顾风乱便是那唯一的意外,依照奕添的性子,身上多了这么个亦正亦邪的东西,怎能不到顾风乱面前说道一番。
奕添不曾忘记,当时他将这东西唤出之后,对方直直盯着他看了许久都没移开的眼,虽然对方脸上并无其他多余的神情,可自幼相伴,奕添知道对方定是被他给‘惊艳’到了…
始终记得,那时候,他透过对方那浅淡的眸子,独独看到一身雪白的自己裹在这红焰之中,再无其他…之后,自己却因对方那过于专注的神情一时疏忽走了神,没来得及拦住对方伸过来的手…
然而,在他惊慌失措地后退之后,却什么也没发生,没有灼烧,没有任何敌意,甚至这东西待对方如同待自己一般亲近…
……
奕添清楚,这么个东西若让世人知晓,只会认为它是妖火,就算说它是天赋的神通又如何,毕竟没人见过真正的天赋神通,再说这东西也确实是会伤人,再算上那些似是而非的风言风语,终会让它沦为众人口中的妖物。
奕添不舍得。
一想到往后会有人指着这东西说它如何不好,便觉气闷。
也因此,奕添索性从不在外将它唤出,至始至终知道此事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算来就烟飞屿和梅花弄的那几个。
而此刻,奕添也不知为何,当看到对方腾空而起时,自然而然地忘却御剑,将它唤了出来,仿佛这一刻,再也不惧旁人或畏惧或嫌恶的言语。
底下几人皆是知道梅花弄为何能在五大仙门之中占有一席之地,而顾风乱自是天纵之才,此刻见他身携寒冰之气,行动之间冷梅暗香浮动,端的是超凡出尘之姿,皆认为他与生俱来就该如此,并不以为怪。
而一旁的奕添,那周身赤焰一般的烟气又是何物,众人皆未见过,一时惊奇,想必是某种仙家法宝,眼下也不是好奇心起的时候,不再耽搁,紧随着御剑而上。
几人在崖壁间来回探寻,终于在漫山藤蔓之中寻得一处崖洞,约莫两人同行的宽度,众人依次落下,进入这崖洞,只见,窄门之中却是别有洞天。
不同于崖壁那天然去修饰的样貌,这崖洞之中却似一个殿堂般宽敞明净,仔细一瞧,更像是大户人家的闺房。
洞府一隅,凿有一方浅浅的水潭,谭中鲤鱼穿梭游荡,珠帘之后有一檀木方桌,桌上器皿尽是考究,而在这崖洞两壁,各嵌有一颗鲛珠正散发着微微荧光。
也难怪众人在外感受不到这崖壁之间有何古怪,相传鲛珠蕴含清气无穷,能聚四周之灵,想必正是这鲛珠嵌于此处的目的。
几人绕过珠帘后的木桌,入眼一道屏风,而在屏风的一侧卧有数张檀木小床,几人屏息上前,果不其然,这小床之上皆是一个个失窃的婴孩,然而仔细一看,所见之物却还是那婴孩模样的永生之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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