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里,白澄是一只古怪的妖,从头到脚哪哪都古怪。一狼一狗待在一起的天数比说的话还多。虽然白澄很少说话却经常会在它微微一动的时候一惊一乍地转过头来,害得大腚总是吓得跌一个大跟头,然后还敢怒不敢言。
远处草地上有一只蝴蝶,正站在花枝上悠哉悠哉地煽动翅膀,这是一连几日来大腚见过的唯一的会动的生物,大腚很兴奋,它决心蹲在地上悄悄爬过去然后将那蝴蝶按在爪下。想是这么想的,它还没来得及思考凭它笨拙的动作还没过去就会把蝴蝶吓跑这个问题。
它正蜷在草里蓄势待发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浅浅的笑,猛地回头,那只狼不见了,洞口站着一位衣袂飘飘的男子。那一瞬间,大腚满眼都飘着“好看”两个字,它真心觉得在死之前看到这么好看的人就算现在被那只狼吃掉也值了。
大腚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什么也没想就跑过去抱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得喊:救我啊公子,有一只狼要吃我!它喊得那么悲戚,仿佛自己真的受了什么凌虐似的。
笑容在白澄脸上一点点僵住,他面色阴沉地盯着大腚说,我就是那只狼。
大腚听这咬牙切齿的意思瞬间就感觉自己的狗生走到了尽头,一松爪就滚下了山去。
神啊!安排一块石头撞死我吧!
不得不说,神这种东西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种摆设,神并没有听到大腚的召唤,而且大腚不仅没有撞死反而还飘起来了,飘着飘着就飘回了那只狼脚下。
大腚秉承着豁出去的姿态闭上了眼睛,等它感受到不一样的触感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四脚向上躺在那只狼怀里,不,那个好看的公子怀里。
公子好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它说,明天傍晚可能有雷劫,到时候你别怕,躲在我身后就行了。
大腚又一次被美色迷了心窍,连雷劫是种什么东西都没搞明白就愣愣地点了点头。
白澄知道,若是云煜恢复了记忆很可能他们之间就再没了以后,但他还是希望云煜能想起以前,听他说一句,对不起。
最初的时候他是不知道云煜就是传说中的兰津之主的,后来他知道了,就生了想复活那九尾灵狐的心,虽然如此,他也从来没想过要云煜死,所以迟迟没有下手,殊不知,很多时候背叛不是取决于你做到了哪一步,而是某种心思一生出来就已经是背叛。而云煜活得干干净净一身通透容不得这样的背叛听不得这样的借口。
那天傍晚天空就完全被黑云遮住了,大腚看着那些云越积越厚心中隐隐不安。
黑沉沉的旷野下,凌路站在洞口前对着洞里探头探脑。
“你怎么又找来了?”
凌路受累不讨好,撇着嘴说,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被雷劈死。
“你就这么闲吗?”
“是啊,你治下有方妖界的事情不用插手而且我也不认识别人。”
白澄生好了火然后从洞内走出来,出来的时候还不忘随手摆了一道结界封住大腚蠢蠢欲动的心。
夜黑风高云浓重的晚上,荒郊野外的竹林里,两只法力高强的妖正围着火堆烤火,火焰上方的架子上有两只死相凄惨的竹鼠正滋滋往外冒油。
“这雷劫是你引来的吧?还是准备让他成妖?我发现你最近脑子好像不太好使,这种规模的雷劫一个雷劈下来就能把刚幻化的小妖劈成灰。”
白澄挑起将树枝拿到近处看了一眼,然后低声说,我引来的劫,我替他扛。
凌路咂咂嘴回头瞅了白澄一眼:“说你傻你还真傻,你是看不到他身上的金丝软甲?他可是兰津之主,即便堕入轮回也是天界的人,天帝怎会让他轻易赴死。
凌路是一只热心肠的妖,但这并不妨碍他想看热闹。雷劫是一种非常人性化的东西,它会随着妖的法力强弱自动调整,法力越强的妖雷劫就越恐怖。想当年他的雷劫就比较吓人,一道雷劈下来差点被劈成渣渣,想来白澄的只会比他的更可怕。怀着一颗幸灾乐祸的心他一直想看别人渡劫,今天总算是逮到了机会。
凌路正拿着一只烤竹鼠准备尝一下的时候忽然听到林中风动,有轻微的脚步声混杂在竹叶的沙沙声中。
白澄随手化出一块冰来盖在火上然后拉着凌路闪到了一棵树后。
竹林深处几十个道士正围着一个小姑娘念着咒语。旁边几只厉鬼也张牙舞爪的准备进攻。人和鬼统一战线可是前所未有的。
凌路正想着要不要管闲事儿的时候却发现形势好像不太对,不是道士追着姑娘跑,而是道士被逼到了绝路上被迫还手。
黑漆漆的夜里,女孩儿回手将背上的双刀拿下来。锃亮的利刃上映着女孩儿苍白的脸。随着一阵破风声响起利刃划破长空几个厉鬼应声倒下。
道士见不敌丢下符咒转身就跑然而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