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我一下发生了什么吗?”白澄脸上平平静静的实则体内灵力奔腾指尖燃着一朵蓝焰,仿佛云煜说一句无辜他马上就能抬手给那面具人致命一击。
精准察觉到敌人的存在仿佛是每个生物的本能。白澄出现的一瞬间那面具人忽然现出浓重的杀意来周身黑雾缭绕。
云煜伸手牵住白澄,一边带着他往回走一边说,别闹。
白澄收了手上未成形的招式沉着脸问,昨日里还说四海八荒非我不可今天就站直了任别人摸到脸上。柳淮那老树喜欢把枝条伸出兰津,怎么,你也喜欢?
“我不认识他。”
“以你两百万年的道行会让一个陌生人摸到脸上吗?暂且不论你本意如何下意识就会攻击。”侧目看,白澄目光镇静,但他话中又实实在在地带了讥讽。仔细一看,像只跳脚的兔子。
云煜笑了一下,然后说,那日去天界你若是先到兰津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反应,起码会多信我一分。
那天真身暴露,云煜从妖界回兰津,一路上撒了几万粒种子。从浮屠宫到长生殿整条路被鲜花铺满。那是云煜说过的,对心上人的诚心。若是白澄哪天想找他,自然会发现那条与众不同的小路。
云煜没赌错,他和他之间才刚刚开始,白澄很快便来找他了,只不过,走的不是他想的那条路。而是中间转道去了天庭。
白澄一顿,脸上很快浮出笑意来:陪我走一趟?
云煜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某种情绪呼之欲出。
世上没有真正对等的感情,总有一方要先陷进去,明知不妥还是选择了义无反顾地沉沦,一边想着挣脱一边饮鸩止渴。
最终,他们一同去往的不是浮屠宫或者长生殿,而是月老宫门前。
鹤发童颜的白胡子老头看到他们过来一点也不惊讶,只抬眸看了一眼便问,为谁求签,与谁牵线?
云煜牵着白澄,平平静静道,与眼前人。
月老转身看着那棵挂满红绳的树,撇着嘴故作深沉道,他是妖而你为神,平日里没羞没臊就算了怎能奢求名正言顺,不可,不可。
云煜追过去挡在老头身前,说,我和他之间若是真的名正言顺自然就不会来这里了,还望月老成全。
老头捋着胡子慢吞吞道,若是你可以带我去妖界走一遭且日后见我自觉行礼尊我为上神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白澄皱眉,拉着云煜转身就走:“红线原本也是用来安排凡人的,你我也不过是图个好兆头,既然不行就算了。”
月老快步上前将他拉住,说,牵,我马上给你们牵。半晌,又悄声问,带我去妖界看看好不好。老翁成神几百万年还从来没出过天界。
云煜无奈地笑,然后点头说,好。
兰津山上,柳淮正摆弄着自己仅有的两根枝条全然忘了前不久刚刚被自己缠住的事实。他百无聊赖地等着云煜回来,脑海里还幻想着或许云煜善心大发会从哪给他带一壶美酒回来。
不曾想同归的还有白澄。
老梧桐无奈地甩甩枝条,叹道,想必这兰津山上以后都不会冷清了。
那天连通长生殿和浮屠宫路上的山花刚好盛开,头顶的月光也正好。是那种让人挪不开目光的岁月静好。
柳淮原身下,遍野山花前,一根红绳牵两人。
寂寞丛生,繁盛时,花开七里,情意深重,抬头处,三尺月光。
柳淮痛心疾首地说,九凤啊,你这是又发什么疯?平日里那么淡然周全一个人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来?
云煜回头看他,朗声道,我若爱谁必然爱得光明正大,我的所有倾囊赠他,只要我有,他必然也有。
白澄一愣,说,这世间的东西我只差两样,一个帝君之位一个心上之人,而今有了你,你是上神那帝君之位我就不要了,从此我是天下间最富有的妖。
柳淮愣在原地,感觉雷公雷母就站在自己头顶,时不时劈一个响雷下来。
那天开始,六界就传开一个消息:兰津之主和狼王结了琴瑟之好双方整日间形影不离。
消息一传开六界原本平静的氛围忽然诡秘起来,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汹涌。
帝君在太阳宫里站着,望着兰津的方向沉默了很久,然后垂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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