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昏的很。”我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你的宝马7系呢?怎么换辆迈腾?”
“送去洗了。这车我爸给我的,说让我踏实点。”陈蔚海摸出充电宝扔我怀里,“出门手机还不充电,我成你奴才了,天天上赶着伺候你。”
我大学并不是在b市读,陈蔚海倒是没离开本市。但是我们俩一直互相联系,所以关系反而比以前好更多——说铁哥们非得要么一起嫖过娼,要么一起同过窗,要么一起扛过枪,要么一起分过脏,那我和陈蔚海算是四个占其二了。
“谁让你稀罕我呢。”我不介意嘴上恶心他,“你知道温停云回来了吗?”
正在等红绿灯,陈蔚海转头看我,把墨镜勾下来一点:“于是你借酒消愁?真窝囊啊。”
“我能那么怂吗,我正喝酒的时候他打电话来的,吓我一跳,我出来散散心。”虽然为了躲他出来避避也没多英雄,我还是装作镇定,“你真不够意思,我每天不出门不知道他回国,你能不知道吗?也不告诉我一声。”
“你俩好歹还一个小区呢,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再说了,朋友妻不可欺,我没事儿打听他干什么。”陈蔚海继续开车,“你就算和他崩了,也没必要躲他吧。”
我好没气的说:“你可得了吧。就我做的那点破事,够他杀我千八百回的。”
“不就早恋嘛,你也没拿刀逼他,人当初也是自个儿愿意的,多大点事。”陈蔚海咂舌,“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我没说话。
“嚯!我的亲哥哥,你真做啦?”陈蔚海瞬间坐直身体,我赶紧说:“你专心开车,看前面行不,别连累我出什么事。”
“不是,你跟我说说,你做什么了——难不成你把他睡了?”陈蔚海点头道,“这倒有可能,我听说温停云现在出息大得很,他那么骄傲一个人,要是以前糊里糊涂被你上了,是得记恨你一辈子。也不对啊,你小子要是得手过,早八代就告诉我了,能憋到现在不说?”
我无奈道:“你好好开你的车吧,哎前头又红灯,你看着点。”
我为什么怕见温停云呢,他再记恨我再讨厌我,也不能大庭广众下掏把刀把我捅死。
可是我怕知道关于他的一切。高考志愿我遵循母亲的愿望,填了父母的母校W大。大四的时候导师告诉我保研可以去B大,我拒绝了。我说:“把机会留给其他同学吧。”
其实不是的。我楚息从来不是这么舍己为人的人。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去B大,因为那是温停云曾经想去的。我不想接触和任何温停云有关的东西。我甚至不去同学联谊,因为我们是同一个高中,总是无可避免要听到温停云的名字,而且我不想回到那所学校,我不想回忆起我在校门口吻他嘴角的样子。
我不想听见他的名字,也不敢凝视他的照片,不愿意听到任何他的消息。陈蔚海嘲笑我分手之后翻脸不认人,恨不得否认温停云这个人的存在,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
我看着车窗外匆匆略过的街景,酒有些上头,我困得厉害。
好难忘记。我还爱温停云这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