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夏天的一个的早上,满头乱发像个乞丐,遇见在公园晨跑的温停云。那时候我们已经做了两三年的邻居,有时候也会一起上下学,所以我很怕被熟人看到自己邋里邋遢的样子,赶紧抓住外套挡住脸。
他当然没有留意我,穿着合身的阿迪运动服神情专注,携裹着淡淡的清爽味道从我身边跑过。他本来就生得好看,那时候尚未长开的俊秀眉眼间已有疏离感,依稀可窥见未来那副冷淡凌人目下无尘的模样。大概是因为跑步,本来白`皙的脸上浮上一抹红晕。
只是匆匆一瞥,我便顿时有些口干舌燥,手足无措。即使他跑步的身影已经远了,我仍然紧紧盯着,好像多看一眼就能平静一些。
知好色则慕少艾。
我就是那个清晨,一下子跌入名为温停云的噬人沼泽。
我比温停云大两岁。他父母也常年出差,但他是颇为严格的爷爷奶奶带大的,全身心都投入在好好学习里,似乎甚至比同龄人都要迟钝很多。我自诩早熟,平常更是个班里的混混,所以懂“那种事”也比他早很多,在我知道我对温停云有不一样的心思之后,更是用足了心思想把他弄到手。
我的哥们很多,陈蔚海算一个。他脑子很转得动,在“那方面”的心思更是多。我们俩虽然不说是好得穿一条裤子,也算是半个臭味相投,我把温停云换了个名字改改细节告诉了他,让他给我支招。
如何引诱一个长相清俊的邻家弟弟。
别人都在好好学习讨论考什么样的高中的时候,我们坐在最后一排窃窃讨论的却是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出格问题。我没有看错陈蔚海,他不仅不觉得我奇怪,反而更兴奋。我知道但凡是叛逆出格的事他都愿意做,更乐意帮我做。
那时候我们俩都一身反骨,恨不得翻了天去。
温停云。我哪敢怪他,我只是怕他。
怕他恨我。更直白点,我怕他终于回过神来,决定报复我。
现在想想以前的我简直丧心病狂胆大包天,我常说我和温停云是青梅竹马,其实这青梅竹马有几分天意几分刻意我心里清清楚楚。我追着他跑,或者说我威逼利诱,为了把他拴在我身边无所不用至极。
曾经的我真的很无耻。我自己都恨不得回去抽自己一耳光。
我总是想念——或者说意 淫十七岁的温停云,眼神清澈,眉眼干净。
其实他长得有一点媚,眯起眼睛笑的时候尤盛。谁让他长得那么白`皙,嘴又总是红润润,好像等着我把嘴唇印上去一样。
我看过他现在的照片,一个学校的总是有所耳闻彼此,温停云又如此出色,林雅偶尔会把她朋友圈里关于温停云的照片截给我看,我几乎不敢注视他的眼睛,哪怕是隔着照片。
他长得更高了,把高中时的刘海剪短,显出五官尤为出色,几乎英俊得气势逼人,冷漠的表情把我最爱的那点媚意吞噬干净,带着压迫感地注视镜头。
“摄影师好可怜,要被停云哥这么盯着。”林雅大大咧咧的评价道,“不过停云哥现在好帅啊,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
是的。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
和那个我怜惜喜爱的,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卑鄙无耻也要占有的温停云,一点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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