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溶月气鼓鼓地瞪着离清,眼眶中的泪水蓄势待发。虽然自己当初的目的不纯,但好歹期待了那么久,希望一下子落空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悲从中来。
“我送你另一幅吧。”离清表面仍然镇定,从画缸中抽出另一幅画。
萧溶月吸吸鼻子,看也不看一把接过,口气仍有些委屈:“好吧。”他心里不舒坦,却又不敢顶嘴,谁让人家是大佬呢!离清的嘴巴动了动,终是未发一言。
“我先告辞了。下次再来见四哥。”
“好。”
萧溶月走得迅速,没看到后面那人手抬起又轻轻放下。
消失了很久的裘容趁着夜色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入离清的书房,离清有些慌张地把一幅画卷起,放入画缸。
“呦,是什么让一向警觉的四皇子入了神,连我进来都不知道。”说话间,就伸手去抢。离清反应敏捷,抬手接招。两人在书房内你来我往,竟未发出大动静,武艺之高,令人叹为观止。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裘容投降,心中却好奇无比。但也知道再玩下去,某人怕是要翻脸了,于是见好就收。
“综合多方消息,离月确实是离月,并未被人掉包。”
“查探清楚了?”
“就连他宫里的苍蝇蚊子我都没放过。”裘容翻翻白眼。
“可是,真的太奇怪了。”离清想到那一晚,又想到他的那些信。失忆真有那么大的作用,能将一个人硬生生转换成另一种人格,还做出如此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来?
“我那表弟又做了何事,让你如此纳闷?”裘容笑道。
“没什么。”离清淡淡说道。裘容看他那神色,便也不再追问下去。
“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你猜,上次刺杀你的刺客里,有谁的踪迹?”
“东懿人?”
“正是。”
“不奇怪。东懿虽表面称臣,实则狼子野心,皇后娘家实力不强,自然只能找外援。早先我就发现有东懿人频频出入京城,却没想到这二人竟会蠢到与外族结盟。”
“那我们接下来?”
“继续盯着。东懿内部也不安生,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他们添上几把火。”
“我果然没有跟错人。”裘容眼中发亮,既有对选定的主君的敬佩之情,又有踌躇满志施展一腔抱负的跃跃欲试。
倒是离清一声长叹:“若不是为了自保,呵呵。”他宁不要这至尊之位,做个山野闲人便好。
裘容见他那抹苦笑,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又说不上什么安慰话。身处皇室,没有力量的,能有几个落得好下场。他突然想起了他那性情大变的表弟,也不知这人最后落得个什么结局。
总是要保他一保的吧,毕竟,是亲人。他想。
他心中的这个亲人此刻正一个人生着闷气。回到自家寝宫后,萧溶月就恨恨地把画卷往小德子怀中一塞,另赔一幅就能算了?亏他还如此期待,甚至绞尽脑汁地回了他一幅画。
就算是小德子画的,可为了“糊弄”过去,他也是颇费脑力好吧,怎么就不算绞尽脑汁了?
萧溶月背着手踱来踱去,心中默念:不能和大佬生气,大佬是个可爱的小天使,有了他,才能指引我回家的路。为了回家,忍他!为了爸妈,忍他!为了美好的现代生活,忍他!总之,忍他,忍他,忍他!
“小德子,把画拿来让我看看。”
小德子赶紧上前,打开画卷。画上画了一只小猫,正拿着一只五颜六色的圆球玩耍,憨态可掬,趣味盎然。看着看着,萧溶月的心情竟也慢慢好了几分。
“算了,我那么大方,原谅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