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息听了一愣,他下意识地看向谢郴剑,捡了握住他的手,让他安心。
他们商讨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辰,赵不息回去的时候,周镶上前一步,叫住了他。
幽幽长廊里,一侧是雪花漫天,周镶看着赵不息的背影,低声道:“赵盼,当初你从城墙上跳下去时,是不是恨透了我?”
赵不息觉得他此话可真让人好笑,他扭头看去,“你说呢?你把一切都毁了。”
周镶也笑了,他露出一个无赖的笑,“我生来就是这样的人。”
赵不息懒得再看他一走几步,便从周镶的视线中消失了。
年轻的太子孤零零站在那段幽黑的长廊里,转头看着半空的雪,他想起之前的每一个日夜,他孤单地等候着赵盼来学府与自己一同读书。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再也不会回来了。
赵之烽的伤在得到大夫的治疗后愈合的很快,这几日,他调整好状态后,披上铠甲又再度出城去巡查城外的情况。
赵之烽对于百姓的责任恐怕是赵不息永远无法理解的,他心里只有自己的小家,再无可能去装下整个天下。这点太子和他相似,所以自己的国家没了,周镶也无过多伤感,只是换了个地方喝酒罢了。
且再过几日便是登记典礼,周镶也并不在意,甚至是说,让赵之烽当这个皇帝得了。在他看来赵之烽比自己更合适。
周镶住的地方在偏北的一个院子里,林起予照料着他。林将军只要每日给他酒就行,可如今人数紧缺,林起予也不能面面顾及到周镶。
把自己喝到不知今朝几夕的太子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嘴里嘟囔着酒,却不料撞到了人。
说人也不对,他掀开眼皮,在朦胧里看到了赵盼的脸。
他喊了一声,赵不息皱起眉,拍开他的手,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周镶往后跌,摔在了地上。
赵不息低头看他,周镶似回了神,用手掩面,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悲伤,他仰起头,看着赵不息,他说:“赵盼,对不起。”
赵不息第一次周镶这般神情,他摇头道:“若道歉有用,杀人者是否就不必偿命了?”
周镶的神色黯淡,他说:“也是。”
赵盼从城墙上跳下去时就已经死了,他该抵命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