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鸣到体育馆的时候,民乐团刚刚排练结束,交响乐团在台下待命。
他扫了一眼人群。
卫鸣有个坏习惯,他喜欢在心中默默评价一个人的外貌。倒不是说凭着面皮身材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只是把其中最为出挑,或者说最合他眼缘的拎出来。
交响乐团的礼服是黑色的,小黑天鹅随着报幕的结束一只只飞上台,卫鸣面无表情地看着,心中飞快飞过一串弹幕:太胖,out;太瘦,out;姿态不行,out;肩膀太丑,out;这个……不喜欢,out。
突然他眼前出现一抹白色。
卫鸣:!
他的目光定住,随着那一抹白色移动,随着他在钢琴旁停住,看他坐下。
卫鸣离舞台有一段距离,又是个近视的,只能看到那个人挺拔的后背。
他试图往舞台前靠,想再看得清楚一些。
然而他马上就被眼尖的学姐揪了出来,拎去干活。
卫鸣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那背影有点眼熟。
舞台控制室在二楼,卫鸣往下看,正好能看见钢琴和弹钢琴的人。
他眯了眯眼,仍然看不清,于是把自己从窗户旁边立起来,问学姐:“学姐——那是谁啊?”
学姐从一堆仪器中间抬起头,也往窗外看了看,了然笑道:“他?交响乐团的首席钢伴。据说功底特别强,多难的曲子都能稳住。这次新年音乐会应该会有他和提琴组的节目,林蕊老师去年拉了他几次他都不肯来,不知道怎么着今年就同意了。”
卫鸣笑:“姿态这么高。他叫什么名字啊?”
学姐想了想,道:“好像叫谢响吧,跟你和花清一个年段的。”
卫鸣:……
他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带给他的观感,又想了想选修课上的文化衫加裤衩造型。
然后把头再次伸出去看了看那个浑身自带特效的男人。
卫鸣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学姐看他这样,掩嘴笑道:“怎么?你跟他认识?”
卫鸣露出招牌死鱼眼以表示自己的不忍直视:“嗯……不熟。没想到他还有这一面。”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学姐表示很正常:“我还见过平时安安静静一股子书卷气的女孩子来台上跳热舞跳得贼六的呢,人不可貌相啊。”
卫鸣点头同意,震惊过后却又十分兴奋。
这种感觉就像是平时和自己一起在村头喝酒的狗蛋张三突然得道升天,表现出自己不似凡人的一面——这时候狗蛋张三身边的鸡犬总是希望凑上去观察观察的。
他打算去和我们的首席钢伴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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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响。”
卫鸣笑意盈盈地看着刚刚从台上下来的首席钢伴。
谢响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讶。
“来来来你过来。”卫鸣招了招手,看着首席钢伴小狗似的哒哒跑到他身边。
他挽住他的脖颈,亲切道:“我问你啊,你怎么就成钢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