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们不谈支出，说下收入。”Jennifer换了个角度企图说服他，“如果您能多接一些高片酬的电视剧，比如这个月《里程》直接汇来了2000万人民币……”

“我已经答应他不接电视剧了……”郁修低声地自言自语。

Jennifer还没有放弃：“那我们再来谈下您的投资，今年初您入股了一家亏损的运动用品公司。”

“哦，对！老史密斯的工厂。”

“是的，您的这笔投资按照他们当时的盈利能力，要45年才能收回成本。幸运的是他们用你给的那笔钱打着你的名头，开始开拓中国市场了，他们今年的销售额预估将是去年的三倍。”

“听上去是个好消息！”总算有个让郁修高兴的消息了，“他们的东西是最好的！和流水线上没有灵魂的那些，有质的区别！”

“您因此拒绝了一个‘流水线上没有灵魂’的运动用品的代言，损失的金额，这家工厂三年的利润都不一定能相抵……”

这次通话除了证明他和杨禹的身价有巨大差距，一无所获。

切段通话后，郁修纠结地对安杰说：“你有没有觉得Jennifer有点不开心？

“她恨你。”安杰面无表情地说。

“我以前为什么会喜欢女生？”郁修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夸张地耸了耸肩，继而认真的反思，“可能因为我身边的男性也没有……太……”郁修费劲地思考着用什么样的词形容他的感受。

在他身边出没最多的男性，在自己没有情商的老板说出更伤人的话之前，选择自救：

“你现在眼里只有钟林，其他人是男人还是女人，还重要吗？”

郁修不自觉地咧开嘴：“说的也是！”

恋爱中的人总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强行觉得甜蜜，比如当提到钟林的时候，钟林正好打电话来了。

郁修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一点都没有刚才被Jennifer打击的沮丧，接起了电话：

“Honey！”

钟林还是没有太适应这样的称呼，听到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一哆嗦，但心里的欢喜又藏不住，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嗯……你……你……会开完了吗？”

“早就结束了，我就想给你打电话的，后来……”刚要说出口，郁修从小到大没有发作过的自尊心瞬间屏蔽掉把Jennifer的那通电话告诉钟林的念头，“后来有点事，刚结束，还没来得及打给你，你就打来了。”

巧合用个“心有灵犀”这样的词汇，就能人为增加甜度。

心里甜丝丝的，让钟林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电话的目的了：“呃……今天晚上你自己吃饭……回家住吧……”

“怎么了？”恨不得24小时粘在一起的人，不免有些沮丧，“你晚上有事啊？”

“我晚上约了人吃饭……”钟林挣扎了一下，还是把实话告诉了他，“杨禹回来了……”

“哦，那确实该聚一下。”

郁修说得平静，倒让钟林有些小失落，反倒带上了点酸气：“嗯，有进步，好像比昨天成熟很多嘛。”

“我本来就很成熟。虽然我心里很不开心，但作为成熟的恋人，我不会阻止你去见……”嘴上说着成熟，心里却连一个前任好感对象这样的词汇都不肯给，“现在已经不重要的人了。”

“好吧。”郁修酸酸的语气让钟林心里开心了很多，“我本来还想说，或者你晚上和我一起去……”

“去！”郁修脱口而出。

“真的去哦？”钟林原本只是说来逗他一下的，郁修真答应了，钟林倒不确定起来。两个人互相坦白心迹才没几天，他们这样的身份，或许永远不会有公开的那一天，他也没什么亲人，告诉杨禹，在钟林的世界里，基本等于昭告天下。

钟林在杨禹面前从来没有秘密，他之前每一次无疾而终的明恋暗恋，杨禹都知道。但这次的事，他在纽约完全没有跟杨禹提，甚至在那段饱受煎熬的日子里，他还刻意在杨禹面前装出无事发生的样子。他确实不想杨禹担心，但同时，或许是他本能地排斥任何人渗透进只属于他和郁修之间的联结里，所有的甜蜜心酸纠缠释怀，都只有彼此。

“嗯……不可以吗？”在只属于彼此的关系里，真正能让郁修泛酸的，只有钟林的不确定。

而能给钟林的信心的，也只有郁修。

“当然可以。”

“Andrew！”挂断电话，郁修立刻唤来窝在角落里免得被狗粮暴击的安杰，“打电话给Roger，我们现在去他那！”

安杰拨通了造型师的电话，没说两句，又无奈地转头问郁修：“Roger问你是什么场合，他好准备。”

“去见情敌！”

隔着电话Roger都听到郁修的吼声，明显兴奋起来，劲头十足，安杰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八点档狗血剧收视高啊。

在去造型工作室的路上，郁修还不安顿，又突发奇想：“你有认识学生物化学之类，或者医药的人吗？”。

“Jennifer的老公是海德堡的博士……”虽然不知道郁修要干嘛，安杰的搜索引擎立刻想到了刚接触的人。

“太棒了！”郁修毫无心理障碍的又拨通了Jennifer的电话。

在Roger在他身上捯饬的同时，郁修接受了一个小时的越洋科普，当他穿着一件当季大牌风衣站在镜子前，Roger在他耳边渲染这件衣服怎么拉风，怎么一出场全都歇，郁修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最后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症结：

“我要去把护具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