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钟林担心地掀开郁修的风衣,复杂的护具让他心惊。
“没什么,就是脱臼还有点骨裂。大半个月就好了。”郁修拉过风衣,遮住受伤的手臂,不想让钟林太过不安。
郁修这么说,并没有缓解钟林的忧虑:“你是怎么弄得呀?”
“……滑雪……摔的……”郁修纠结了一下,还是勉强说了实话。
“早跟你说不行就别滑了,水平太烂了……”钟林说着责备的话,却是满脸的心疼。
在滑雪爱好者的自尊心和博取恋人的同情之间,郁修选了后者:“还不是因为你……”
“我?”
“是啊,那时候有人因为跟我接吻就吓跑了,Andrew、Yvonne都说是我的错,某人又不理我,人家都借酒消愁,我只能去滑雪。在雪场上,我可以专心地想事情。”
“明明是你自己贪玩……”钟林嘴上逞强,内心已经被满满的愧疚包围。
“哪有!我被人甩了啊!哪还有心思玩!那个人前一分钟还在说喜欢我,接个吻就跑掉了,所有的理由我都想过,我都怀疑过是不是我幻听,还是我有口臭啊!”
郁修委屈的抱怨,让钟林沉重的心思稍稍轻松了一点。忍不住也向郁修无聊取闹了起来:“那我打你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完全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挂对方电话的。
“我受伤了诶!叫了救援直升机,送到了市区的医院,但是手机还在雪场,过了两天Andrew才回去取了。”
听到叫了救援直升机,又是过了两天,安杰才走得开,就知道当时情况并没有郁修说的那么轻松,钟林心疼地摸了摸郁修的手臂,仿佛希望这样能减轻一些当时的痛苦一样。
“在救援机上,头手脚都被固定住了,不能动弹,当时觉得自己好惨啊,受了伤,你还不理我。想着如果你知道我受伤了,会不会就接我电话了。”相比于身体上的痛苦,让郁修更受伤的是精神上痛苦。
钟林不自觉地拽紧郁修的衣袖,猜想当时他要是知道这事,大概会疯。
“手机拿回来后,看到你助理两天前给我发的短信,说你们在纽约,你因为见不到我吃不下睡不着……我心里才好受了一点。”
“哪有……”钟林抵在郁修的胸口,不看他,抗诉得没什么底气。
“医院里处理完我就立刻和Andrew去了纽约,下了飞机联络你助理,结果她也不理我,她生气我几天没动静,到Andrew在机场给她买了个包,才说你们早回去了。我就又立刻回来了。我过去24个小时都在飞机上!”
钟林抬头望着郁修,过去两周,因为他的逃避,他的胆怯,他的自以为是,给两个人带来了的痛苦,他祈求郁修的原谅。
而郁修不需要这些,他只想确认:“是喜欢我的?”
让一直自信满满的郁修犹豫着问出这样的话,让钟林再次哭了出来。
钟林不住点头,又一次带着泪水挂在郁修身上,郁修花了一点力气才让他松开,他贴在钟林的耳边说:“好啦,我们都长大了,不怕被家长捉到了,我可以送你回家,然后做一点点成年人才允许做的事情。”
钟林终于红着脸慢慢松开,低着头往家的方向挪步。
这一个多星期,钟林慌乱地抵抗着本能,强迫自己理智,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到如今似乎仍然没有真实感。
半夜的小巷,灯光昏暗,寂静无声,空气中像布满了大颗粒的噪点,让人视线模糊,仿佛当下依然只是一个不清晰的梦境。
“嘿!站住!”郁修从后面叫住他。
“啊?”钟林这才发现自己自顾自地走着,已经和郁修拉开了一步的距离。
“走那么快干嘛……”郁修的声音里带着些埋怨。
“我没有……”
“你走这边!”
“嗯?”
“左边!”
钟林还在发愣,郁修大步一跨,将钟林拉到左边,用完好的左手握住了钟林的手。
是真的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