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宋律赌气似的抬眼，直直地看着林亦。

他顿了顿，像是想等着林亦的反应，但又似乎觉得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便不等林亦说话，一鼓作气地说完。

“不是朋友之间称兄道弟的喜欢。”

“是你不在的时候会想你，你在的时候想和你手牵手，肩并肩，却忍不住还想要和你做更多的事……的那种喜欢。”

“林亦，我不想和你做什么好朋友。”

“从你第一次跟我说，你不想让我难过的时候，”

是的，就是在西餐厅里，你坐在我对面，那么轻的一句话，落地却那么响。

从那一刻起。

“我就知道，我们做不了什么好朋友了。”

“我本来不想说出口，可是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我根本没办法欺骗你。”

他试探着开口。

“现在我说出口了，林亦，你还会说‘好’吗？”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林亦，发现林亦也在看着自己，一时有些害怕听到答案，便低下头，好像这样林亦就不会开口似的。

自从他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之后，他就一直把自己锁在一个封闭的小屋里，自责，不安，恐慌成了黑暗最好的滋生地，所有的不可说，不可求，全都被他藏在这里。他出不去，别人也无法进来。

沉默之中，有一个声音在跟他说，“打开门吧。”

宋律心说，“可是我不想让他讨厌我。”

于是他一直瑟缩在门后，他讨厌这样懦弱胆小的自己，但他更讨厌让林亦讨厌的自己。

直到那个声音骤然响起。

宛若教堂里惊世的钟声。

“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打破了所有的黑暗。

“宋律，你是不是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带来了希望和光。

林亦向前走了一步，伸出右手，温柔地描摹着月光下宋律的眉眼，又顺着流畅的下颌线，轻轻地碰了碰那个他记住了很久的酒窝。

“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你的酒窝，你的一丝一毫，都在告诉我，”

“宋律，自责的人不止你一个，我也是。”

“我也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这大概是宋律听见的最好听的答案。

罗曼罗兰曾说，“打开窗户吧，让我们触摸到英雄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