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的,竟然吹开了未掩好的窗扉,飘落了几点雨滴到了严子川的脸上。
严子川因着这丝凉意悠悠醒来,只觉得针灸过后神清气爽了许多,先前胸口的那股烦闷之意也尽数消弭。
照例是抱琴捧了熬好的药,还带了新鲜的蜜饯过来:“你倒是快快活活地睡了一整夜!我家先生为了想法子解你的毒,整整熬了一宿,刚刚才睡下呢!”
严子川心里一阵感动,却又心下难安得很,他既不要他报答,又不需要他保护……
年轻的侠客心思纷乱,都纠结成茧,怎么理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面对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他应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是了,他好像喜欢吃杏花糕。
难道他将来要足足买上十大包杏花糕过来感谢他?
忽然外头有马蹄之声由远及近,打断了他的念头。
那马似乎是被人奋力鞭打,所以马蹄哒哒,跑得极快,不多时已经到了园子外,有人用力地敲着门上铜环高声大喊:“大夫呢?大夫在哪里?还不快出来给人看病!”
抱琴皱着眉头就要去开门:“是什么人跑来惊扰先生睡觉!”
严子川瞧着她气呼呼的模样,一张小脸都涨成小包子了,生怕抱琴三言两语就和外面的人吵起来,忙放下了药碗跟着她一同去开门。
打开了门,外头是一个牵着两匹马的黑瘦的汉子,他的右手已经折断,用绷带绑着吊在脖子上。牵着的马上还伏着一个人,那人的头上胸口俱是血迹斑斑,已经晕了过去。
黑瘦汉子的身材虽小,嗓门却是极大,说起话来直震得人耳蜗隐隐作痛:“大夫呢?他们都说这里住了一个大夫!怎么还不出来!”
抱琴没好气:“你的口气怎么这么差?看病是求人,也不会说个请字?”
严子川看这黑瘦汉子中气十足,双侧太阳穴又高高凸起,明白他是练家子,而且内力绝不会低,而抱琴只是一介弱质女流,若是惹恼了他,十有八九会吃大亏。
他忙朝那黑瘦汉子拱一拱手:“我是此间药僮,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好让我进去向先生通报一声。”
那黑瘦汉子道:“在下海沙帮余行波,这位是我师兄简行海,我们兄弟二人受了重伤,还望小哥帮忙通报,让那大夫快快给我们兄弟二人医治,我们定当——”
话没说完便是一口献血吐了出来,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严子川及时扶住了他,恐怕已经摔到了地上去。
瞧着这余行波的功夫并不弱,可是怎么却伤成这副模样?严子川忍不住好奇地问:“是谁把你们打成了这样?”
余行波咬牙切齿:“魔教教主,阿修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