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兴兴地捧了杏花糕跑去冰室的门口敲响了门:“知白知白,你快出来,我请你吃东西!”
严子川敲了半天也不见里头有人回应,他急了,生怕乔知白一个人在里面会出什么事,干脆动手去推门,但门关得紧紧的,里头似乎还上了锁,根本推不开。
“我没事。”
是乔知白的声音,就如同雨夜里踽踽独行的一袭白衣,因为夜极深,所以显得愈发苍白淡漠,似乎随时都会随风而坠。
严子川在门口焦急地等了许久,门终于开了,乔知白从里面缓缓走出,但是到底不像平日里从容如闲庭信步波澜不惊,苍白憔悴的面色也衬得眉目愈发的漆黑如墨。
然后乔知白朝严子川勉强一笑。
桃花已经开了,艳色灼灼,柔媚如好女,但是他一笑之际,无限春光中极尽妖娆绚烂的桃花忽然就硬生生地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严子川忽然觉得腔子里的一颗心跳得厉害,如双方对战时的鼓,越擂越快,怎么按也按不住。
“我……那个……”到底还是鼓起了勇气,严子川上前一步,把杏花糕捧给了他,“我刚刚买了杏花糕,你快尝尝看,是刚出炉杏花糕,还热乎着呢!”
自从那个锦衣少年离去,他已经有许多年都不曾吃过杏花糕了……
乔知白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许久才接了过去:“……好。”
严子川有些失望,嘟着嘴说:“你就吃一个嘛。”
乔知白瞧着被莲叶包着的杏花糕,半晌才打开莲叶,拈起一个放入口中。
这杏花糕不仅样式丑陋,而且味道也不太好,但是却能感受到临安春雨初霁,还有满城杏花绽放。
就仿佛严子川笑起来的样子吧,眉眼都弯成月牙,满满的年轻、活力,而又那样明翠鲜亮的颜色。
严子川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忍不住也笑起来:“你觉得这杏花糕好不好吃?”
发觉自己的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乔知白蓦地一惊,忙收敛了笑容,皱着眉说:“你今天还没喝药呢!”
严子川只得将杏花糕放下了,苦着一张脸乖乖地要回房间去等抱琴给他送药。
走了几步,他在石径上忽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不禁揉了揉鼻子到处张望:“是谁在骂我?”
回过头去,正看到乔知白又拈了一小块杏花糕放入口中,严子川不禁也笑了,开开心心地预备回去,去等那一碗不知何时才能喝完的药。
只是走得几步路,气息蓦地一滞,胸口也疼痛无比,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吐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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