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冷能冻结很多东西,比如水,比如泪,还有我那刚泛起还来不及泛滥的悲伤。它们曾被我藏得很好,藏得久了,就会忘了。在这个下着雨的秋夜里,它刚探出个头,我又把它压下去了。
我把棒棒糖咬得卡擦响,又冷又烦躁,想直接转头回餐厅。
我怂,我不想再感冒了,而且对着她我实在无话可说。但她这样看着我,我实在也不好先走,话还没说明白呢,哭什么呀?你哭我就能明白了吗?
也怪我,脑子瓦特了才想要出来外面谈,冻傻了吧,清醒了吧,操。
安风就在这个时候走出来,问我们:“聊什么呢?衣服都不穿。”说话间站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手,问我:“冷不冷?”
我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感谢安风的“突然出现”,所以我也没计较她摸我手占我便宜这事儿,倒是对面的李澜,哦我的这位朋友,啊不,我的这位曾经的朋友,她叫李澜。李澜她此刻突然不哭了,还喊安风:“学姐。”
我是惊讶的,安风是李澜的学姐?大学校友?虽然好奇,但我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这门绝顶功夫,而且这好奇和惊讶在烦躁之下也没那么明显。
安风:“有什么事进去说吧。”
话是对两个人说的,但她根本没管对面的李澜,一边搂着我往餐厅里面走一边跟我说:“你感冒好了吗就出来吹风?还不穿外套。”
她这是在训斥我?
好吧确实是在训斥我,但语气尚可,而我也实在不愿意继续在外面和李澜吹着风大眼瞪小眼了,也就没说话顺着她进了餐厅。
进去看到明珠她们玩得正嗨,应该是在玩牌,脸上画得乱七八糟的,看来没赢几把。我本来是想跟安风说句吉利话然后拉上明珠就走的,但现在不想那么早回去了,也不想再次和李澜面对面,就到吧台点了杯酒,点了盘花生米。
安风从今来后就没离开我超过半米,我纳闷:“你不去招呼客人吗?”
安风:“招呼完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喊她过去玩牌,我看着她非常自然地做了个拒绝的手势,然后转过来跟我说:“也没什么需要招呼的。”
安风对于打脸这件事,有着非常高的修为,她面对“被打脸”的时候永远有着超乎常人的淡定,我想她应该就是那种“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和我这种“我相信什么什么就有意义”的人本质上是差不多的。
我看惯了这种场面,只淡淡道:“哦。”
安风:“你点的什么酒?”说着扯过小票看,看了一眼皱了一下眉,叫调酒师给我换成低酒精的梅酒,我没有反对。我不懂酒,那酒就是随便点的,而且今晚我吃的喝的都是她请客,她就是给我换成果汁我也不会有意见。
我本来也只是想点杯喝的冷静一下。
安风问我:“炸酱面还要吗?”
您当我猪啊?
我说:“不了,谢谢。”
酒调好后我就一边慢慢喝着酒一边发呆,我想事情的时候容易忽略掉周围的一切,我也不知道安风就这样看着我看了多久,等我把酒喝完,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注意到她在看我。
一想起她在旁边,还毫无掩饰直直盯着我,我注意力就没法集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也暂时压了下去。我想不通她不去和朋友玩跟我干坐在这儿是怎么回事,但我也不想问她,我想回去了。
“我得回去了。”我看着她,说:“开业大吉,财源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