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寻原本正抬头看着教学楼围成的天空，却鬼使神差地回头一看，刚好看到顾放停下脚步望着她的方向。

她正要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就看到了向她招手的林商。她笑了起来，也同他招手。

顾放正待回头看看，林商却是没看到他，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他就这么看着林商走到苏莫寻身边，两人并肩向前走去。

他的手在外套口袋里紧紧捏着，心里不停告诉自己不要再看了，可是却还是像自虐一般挪不开盯着苏莫寻背影的目光。

顾放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能控制欲望的人，他一直让自己处于很低的情绪阈值水平，只有这样才能在面对现实时更加冷静。可是在面对苏莫寻的时候，他总是很难找到平衡点，情绪总是处在大幅度的波动之中，以至于他总是不能冷静地思考究竟应该怎么做。所以每次和她说话他都十分忐忑不安，一句话说出口都要在脑海中演练几十遍。他真的觉得很无力。

那天她明明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话，他应该非常愤怒，按照他的经验这种情绪才是对的。可是却并没有。

他居然在想，那天她的眼睛通红，究竟该有多难过。

顾放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恐慌。

他一直以来都靠着倔强的自尊维护勉强堆砌起来的体面，他明明最受不了别人的侮辱。他也许不会大打出手，但起码应该掉头离开，再也不正眼看那人一眼。

可是这次，他不想。

他甚至破罐破摔地觉得，如果苏莫寻骂了他之后愿意跟他在一起，那她就尽管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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