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心知不好,依旧强颜欢笑:“客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没叫你。”白袍客抬头,露出兜帽遮掩的如玉容颜,都说似玉姑娘如花似玉,可与这宝跑可一比那真是妥妥的庸脂俗粉。
“我说的是他。”白袍客指了指鬼某人。
老板心里一惊,他的确素来讨厌鬼某人,但是还没想过真要将他推出去过,“这位客人,他也是不小心才撞上您的,您真要怪罪的话,就怪罪我把,毕竟是我……”
鬼某人听不下去了,“你这什么狗血台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你情同姐妹呢!”他将老板推到一般,自个儿就蹿到白袍客跟前,在不是要打架就是要接吻的距离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白袍客。
“你想干嘛?”鬼某人逼问。
白袍客还是那副死人脸,似乎不太适应这种距离,张开五指一把盖住了鬼某人的脸将之推远。
鬼某人踉跄了下才站稳。
老板见状,以为没事了,岂料白袍人喝了最后一杯微凉的酒,便站了起来,朝着鬼某人闪电般出手了……
“欸,客人!”老板惊慌失措,“他不会法术!”
白袍客恍若未闻,出手就是杀招,鬼某人显现躲过那光系的术法,将发带往后一甩,不羁地笑了笑,“小爷逃南逃北,就你还想伤了我?”
说完,鬼某人刺溜就跑了。
白袍客没有表情,留下了几枚与怀梦酿等价的灵石就走了。
“客人我刚说了——免单的啊……”老板的声音弱了下去,因为白色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了屋外。
似玉走过来,探头探脑地打量外头,“那小子,该不会栽了吧?”
“看那人身手,那无赖小子怕是有难。”老板叹气,“不过就撞一下而已,应该不至于让那人在仙家地头上杀人。”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仙界刚开了议和大会,虽然途中出事故导致议和失败,但还是向各界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还不至于叫他界之人如此嚣张。
似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然就没人帮我打杂了。”
“你就担心这个啊……”老板无语,心说人心不古。
……
不知那无赖青年到底是慌不择路还是故意为之,竟然一直朝着猎妖山去了。
这乘梦酒馆距离猎妖山可不是一步两步。
老板声称他不会法术,可他不用驭器就能在虚空中如履平地,还时不时回头笑嘲道:“哦,蛮厉害的,追上我我就给你打哈哈哈……”
真的非常欠揍。
当然,阴槐追逐他并不是因为他欠揍,也不是因为他之前撞上了自己,而是发现这小子身上有跟卫知相似的气息。
注意,是气息,不是气场不是气质,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磁场。
阴槐本人法力高深,遇到突然的袭击,包括鬼某人那样的一撞,身体都会自动弹出防御性的神辉,可这一次,却并没有。
另外,那杯酒,本不应该洒的。
阴槐握酒杯的手很稳,遇到那种程度的冲击根本不会产生动摇,然而那酒水像是拥有了自主意识般往一边飞出去,洒下来……
这太奇怪了,这个看似只是破皮无赖的少年人不简单。
阴槐是个心狠手辣,做事情斩草除根不留隐患,且疑心病极重的人,他一定要抓到这个少年,搞清楚他身上的秘密,来判断对自己的棋局是否有所影响。
阴槐是一名堕落的神族,背负的宿命非比寻常,下的棋关乎六界,绝不能有半分差池。
而能给这种程度的大局造成一定影响的,必然是非凡之人,比如不远处正在扭头冲着自己做鬼脸的无赖少年。
阴槐半神半魔,移动的速度绝对不慢,看怎么地都差那少年十步之遥,怎么追都追不上,心下恼怒,“该死的,给老子站住!”
隔了十步,阴槐声音也不大,但少年就是听到了,转身扭腰摆屁股做鬼脸吐舌头道:“略略略……谁站谁蠢驴!”
鬼某人在猎妖山上上窜下跳,直到走到那飞升井的井边才停了下来。
少年人回头,阳光一笑,像个天真的孩童。
接着,湛蓝的天空忽然为不知何处来的浓云遮蔽,少年的笑容因阴影笼罩,不复阳光。
阴槐停住脚步,依旧站在鬼某人十步之外,沉着脸凝视着他。
现在,阴槐能够靠近鬼某人了,可他感觉到鬼某人的异常,心有疑虑,不愿上前。
那口井之前刚沉过卫知,卫知掉下去之后井就自行封印了,虽然没有井盖,但是任何生物都无法再入内。
因为飞升井,一期只能进一万人,多都一个不行。第一万个人入境之后,井就会封闭,卫知就是这一期的最后一人。
只有当一万人死得只剩下一人时,井的封印才会解除。
那一人将在井开后,飞升成神。</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