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穿衣服。
她怔怔地看着他却不知为何忘了所谓的回避,反而是那双眼倒是懂得许多人情世故,很快便反应过来又重新跳到了石床上。
她目睹了全过程,终于在他拽了锦被将自己裹得结结实实后用极为恼怒的目光瞪着她时回了神,顾不得自己的脚伤便缓缓抬起了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
没错,那是她的手,只有她能看到那中指上缠着的絮银线。
半晌,才有笑意慢慢地从眼中蔓延出来,她捂着嘴,又哭又笑,哽咽着嗓子对石床上的人似是癫狂道:“你醒了,都五天了你终于醒了,我能看到了,我能看到了……”
纵然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却好像是故友重逢一般,那男子的神色松缓开来,有笑意泛开的眸子更是勾人心魄,张开了臂膀,轻快的声音里带着心疼,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暖意十足:“过来,抱抱。”
她笑着又哭着,听到他的话不停地点头想要向前,却一抬脚便因痛意哼了一声:“我过不去……”
那男子甚是无奈,低头看了看自己,眼珠子一转便将锦被裹在了身上蹦了下来,跳着到了她的眼前,这次却不能伸开扯着锦被的手迎接她的怀抱了:“抱吧。”
她忍了忍,呜咽着:“男女授受不亲……”
他咧了咧嘴:“我是你的眼,以前你都不揉眼睛的吗?”
她还是不动,已经开始清澈的眼睛红红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有些犹豫:“可是你长得像个男人,而且,我还没来得及给你穿衣裳……”
他倒是洒脱,挑了挑眉无所谓地道:“那我回去了。”
她却在他转身之前拽住了他,伸手将他抱住,将脸埋在了丝滑的锦被上,哽着嗓子道:“我复明了,你复活了,只有你才懂得我此时的心情,不是吗……”
男子不置可否,歪着嘴道:“是吗?”
她抽了抽鼻子,突然觉得应该对自己的眼睛实话实说:“袈河你也知道,当一山之王是需要宠辱不惊的,在外人面前失了态总归是不太雅观,乔先生定然会不高兴的……”
男子皱了眉,有些疑惑:“袈河?”
她蹭着棉被点了点头:“袈河是你的名字,我给你起的,很好听是不是?”
男子似乎有些不悦:“是吗?”
她听出了他的不满情绪,抬起了头,泪眼婆娑地道:“做人要懂得感恩,你是在袈河上的青山流出生的,不然叫青山或山流也不是不行……”
“袈河是个好名字,”他唇角微扬,打断了她的话,“你有山,我有河,恰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