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谨知道他的心思,拍开他的手:“不用了,我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观察一下怎么从这个房间出去。
他先是把衣服上的水烘干,站起身。天花板很低,他站起来差不多就能碰到了。
他摸了摸天花板和墙壁接缝的地方,发现与其说这是一间房间,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箱子。箱子的边缘扣着粗壮的锁链,浸了水之后冷冰冰的。
村民这次学聪明了,知道普通绳索困不住他,换了铁链上来。
郁谨用手接着滴落的水珠:“水没办法自己排出去。”
如果他因为药力一直昏迷不醒,很有可能会不知不觉地溺死在房间里。
他不知道这是村里惯用的套路,还是针对他。
如果村民再没良心一点,很可能这都不会是普通的水。
很快,衣服又被打湿,时间久了,他也懒得管,就让身上越来越湿。
锁链可以用刀砍断。他唤出自己的刀,劈向箱盖与箱壁的缝隙。
电光火石间,铁链发出“铿”的声响,断成两截。
他用刀鞘顶了顶箱盖,果然上面盖了什么东西。但那东西并不沉重,在他的动作下向旁边滑落。
郁谨面露疑惑,最后用力向上一推,箱盖便向外翻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密室的天花板露了出来。
在箱子的外面,还有一个房间。
但箱子其实很高,郁谨站起来,头还碰不到箱子的顶。所以他现在的问题不是怎么打开箱子,而是怎么从箱子里出去。
他绕着箱子走了一圈,拉起丁鹤:“我们能把箱子翻过来吗?”
利用身体的重量,使得箱子向一边倾斜,让原本的顶部变成侧面。
“应该不行。”丁鹤开口,“箱子的底部和房间的地面是焊在一起的。”
郁谨开始沉思。其实他还有一样道具,从来没有用过。
圣骑士的光箭。本来是作为远程武器而存在的,但因为最近都没怎么遇到需要战斗的场景,被他搁置到了一边。
但现在这些箭可以派上用场了。将箭射入墙壁中,可以当做阶梯来踩踏。
他看着郁谨思索的表情,突然把他抱了起来:“其实你要出去,我抱你就行了。”
郁谨身子突然腾空,条件反射地扒住墙壁。
丁鹤把他的身体往上送,声音平稳而轻松:“你可以先坐在墙壁上,再翻过去。”
郁谨踩着他的肩,坐在墙上,双腿跨了过去,向下一跳。
他向下跳的时候,有一阵风轻轻托着他的身体,让他可以平稳落地。
他扶着箱子落地,一抬头就看见丁鹤已经站在了面前,含笑看着他。
“我这不算是违规吧。”
他还记得郁谨之前叫他不要插手的事。
郁谨把衣服上的水烘干,才凑上去给了个吻:“不算。”
丁鹤好好要了个奖励才放开他。
郁谨重新打量起面前的房间。这个房间似乎就是第一天的密室,只是在中央固定了一个巨大的金属箱子。箱子的旁边有一滩水渍和一块尚未融化的冰。
他所感到的水滴就是融化的冰。
难怪他觉得水格外的冷。
这个房间有一道门。第一夜郁谨没有浪费时间去破坏门,但这次他不敢肯定第二天是不是还有人会来看他,只能连夜破坏石门。
有人会对力量感到敬畏,也有人会对力量感到恐惧。
有的人选择逃走,有的人选择将不详的力量扼杀在襁褓中。
留下的村民,要么就是像神婆那样对“神迹”深信不疑,要么就是有了先下手为强的想法。
丁鹤在他破坏了门一段时间后拦住他,捂着郁谨有些发红的掌心:“先休息吧。”
郁谨看看掌心的印子,也默默放弃了努力。
就算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习惯的还是魔法而不是这种纯粹物理的破坏方式。
他本来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再重新动工,不多时却有人来了,打开门惊讶地看着他。
丁鹤已经在他们出现前消失了,他们能看到的只有凭一己之力打开箱子并且试图破坏大门的郁谨。
神婆从人群后面慢慢踱了出来,满意地说了些什么。
村民们不敢多言,只能看着她把郁谨接了出来。
从前郁谨没有留意,经历了前一天的事后,却觉得神婆的身上似乎一直带有一种若隐若现的香味,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郁程见他回来,吊着的心又放了下来:“你回来了!昨天神婆把你掺出来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
郁谨问:“我昨天是怎么被送到那里的?”
“具体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跟神婆进屋后,是神婆扶着昏迷的你出来的。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郁谨似是无意:“神婆的身体不错。”
郁程愣了愣:“神婆嘛,大概是有些不一样。”
郁谨在家歇了半天,等傍晚的时候又等到神婆来接他去祭祀地点。
这次他拒绝神婆跟进屋,自己穿好衣服,并且一直和神婆保持一定距离,唯恐她又把自己迷晕,失去判断能力。
第五日祭祀的对象山林。村子在山中央,四周都是林子。神婆带着郁谨走进树林,叮嘱他一直向前走。
山林像是没有尽头,郁谨一直向前走,却不知道她所指的地点具体在哪。
这只能说明,整个山林,都是祭祀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