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总是惧怕美好的,因为那些缺陷终究找到了参照。
我无地自容,却因为无法动弹而彻底沦陷在他的脉脉悲悯里。
他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不朝我走来,也不和我说话,裸着身子往床边走去。
睡觉的男人被床板的动静惊醒,他警觉地睁眼,手摸到枕头下找那条鲜血淋淋的长鞭,可当看到沐着月光周身发光的少年,那动作却停下了。
“你……”我听见他来自沙漠的干涸声音,颤着抖,仿佛唯一一点水分刚刚被尘暴洗劫一空。
“不是说想我吗?不是说想我回来吗?”少年的手抚摸着男人坚实的胸膛,隔着一层微弱的热气摩挲,那动作多少带有一丝情欲的意味,“为什么看到我就说不出话了?”
男人的手像一条干燥的巨蟒,缓缓缠上少年的手臂,一路逆着薄薄的绒毛往上,往上,仿佛确认那般细致。
“你舍得回来了?”他的喉结焦躁地动了一下。
“你知道我还会走的。”少年轻飘飘地说着,歪着头靠上男人粗黑的手掌,白嫩的脸蛋细致细致地磨蹭着,就像一只讨食的猫。
我觉得我不该再往下看了,但是目光根本舍不得离开那名美少年。他身上的自由散漫,有疏离感的温和淡然,说话时的温柔敷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前一秒,那男人还在小心翼翼地摩擦着那件精美的艺术品,可在听到“走”字的下一瞬间,仿佛被人踩到尾巴的狂躁野猫,猝不及防地加大手的力度,狠狠掐在少年的脖子上。
“还要走?”男人痛苦地发问,他声音里的克制一点一点流失,像倒置沙漏里的沙很快流得干干净净。“我已经改过自新!你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男人从初醒的温和一下子转变成暴躁的棕熊,他迅速从床上弹起身,拎着少年纤弱的脖颈狠狠地砸在木制床板上。少年没有穿衣服显然为他提供了便利,他铃铃索索地匆忙解开皮带,仿佛当下除了这种方式,他的情绪根本找不到其他宣泄的出口。
我张着嘴,想要阻止他再进一步。精美的艺术品只适合轻拿轻放,不该任由他解开裤头一挺身撕裂,不该任由他在进进出出中撞碎少年的苦苦哀求,不该任由他强制性地剥夺少年作为人的性质——我好想大喊出声:他是个人!
可我只是一台碎纸机,只能远远站在灰脏的角落,看着一个完整的人被推搡得粉碎,彻底失去人这个身份。
可少年只是闭着眼承受,他不吭一声,连个痛都没喊。在男人换气的间隙他会偷偷侧过头看我,那眼神似乎在说他没关系,不要紧,这是成年人之间互相爱护的方式,也许的确过分激烈,但是男人没有恶意,他正饱满地爱着。
男人发现他的分心,粗暴地从枕头下抽出那条长鞭,绕在他纤细的脖颈上勒出一条精美的螺纹。
“看着我!看着我!”男人命令道,他的节奏越来越快,腰带的铁头狠狠锤砸在少年平滑的小腹,被撞出通红的一块凹陷,扣针划破私密处细嫩的肌肤,猫抓一样都是血痕。
也许是提快的速度让少年下身的不适感逐渐变得厚重,他紧闭着嘴还是泄出了一两声难耐的呜咽,声音还没来得及放大,便被瞬间勒紧的长鞭夹住,撕扯成干瘪的气声。
那不是爽快,全是赤裸裸的痛苦。
我站在黑暗的角落,看见少年张扬分开的长腿渐渐染上紫黑色淤青,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正在交缠的两具身体边泼墨,少年先前雪白的肌肤不知何时浸染满各种各样的创伤。
我目瞪口呆,细细地数着那些伤口,渐渐竟记不清自己数到了哪儿。
再抬头看着少年,竟发现他鼻青脸肿,口吐鲜血,枕头边还有半颗牙齿。
长鞭还缠在他脖子上。
男人还在他身体里。
只有他,我不知道少年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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