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婧宁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单薄的身子似无法支撑这样无形的重量，身子微微蜷在桌前，似一只团着身子的猫儿。

她方才在纸上写了个艾字，便似受到了无形的阻碍，再也写不下去了。

合上笔帽，她将表格再度塞入抽屉之中，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若是今日泽熙肯答应她，与她一起去美国，那这份表格，她一定填的毫不犹豫，可世上的事情总是难得两全。

总要辜负一个孩子的，她还没有这么残酷果决，可以立刻下决定。

夜里陆云骁敏感的察觉到了她今日的惆怅，侧过身子，似要将她搂在怀中安慰，却不料顾婧宁似受了惊一般，急急的缩在床角。

他的眸色闪过一道厉光，疏尔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黯淡与看似淡漠的冷意。

嘉嘉的病情愈发严重了。

她几乎每隔两三日，便会发病一次，每一回都会呕吐昏厥，严重时连舌头都被咬破，血流不止。

顾婧宁只好想法子防止她咬伤自己，不得已，将胳膊塞入她口中。

痛虽痛，心中却是快意的。

若能将孩子的痛苦转移半分在自己身上，她都已经知足了，这么些日子，血也流了，眼泪更是止不住，似日日下着雨，连带着陆府，都灰蒙蒙的。

这日柔嘉的状态尚可，顾婧宁照顾她睡了午觉，便疲乏的坐在客厅中闭目养神。

她这些日子几乎没有合眼，衣不解带的照顾柔嘉。

眼下的乌青一日比一日严重，眼睛也微微凹陷了下去，即便三餐进食，人也已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原本便没有几两肉，眼下更是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