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吧?”元秀拨弄着水底的卵石玩,“你不是带人了吗?这也没多大地方,应该能找到。要不喊两声试试?”
刚刚元秀费了大力气照顾他,郑从焕不好意思再叫元秀出力,自己扯开嗓子,“有人吗”“来人啊”地喊了半天,却听不到回应,很有些沮丧。郑从焕叹了口气,说道:“元兄,有一句话我实在想说,你听了可能觉得有点奇怪,但我真没别的意思。”
元秀叫他说得好奇起来,问:“什么话?”
“怎么和你在一起就总要倒霉呢?咱俩怕是不太合。”
元秀噗嗤地笑出来:“你还信命啊?”继而有些疑惑地问道:“什么叫做总要倒霉呢?上回我也没抢了你的马。”
“我是说那天晚上遇上……”郑从焕说了一半,又收了声,“算了算了,也没什么事。”
这却说得元秀好奇起来:“没什么事是怎么回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哎呀。就是你那天喝多了,后来遇到豫王……”郑从焕说,“你还记得吗?真没什么事,你说了几句醉话,应该没事的。”
元秀若有所思地看看他,回忆道:“好像是有这样一回事。”
他说完也没了话,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山泉水叮咚叮咚,还有风穿过树叶的声音。郑从焕忽然问:“元兄,你真好男风啊?”
元秀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给问住了,回道:“算是吧。”
“我就是好奇,你和豫王在一起,什么感觉啊?”
元秀反问道:“你这么爱玩,没玩过男人?”
“那不一样。”郑从焕道,“那些小孩儿没长开,涂脂抹粉的,和小姑娘差不多。你看着……不太像,我都老忘记这事儿。”
元秀笑起来,这人真是藏不住话。他摸摸下巴,说道:“当然不一样,我又不是专门伺候男人的。要是我当年找了个姑娘成亲,也许现在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们闲扯许久,聊到傍晚,天色昏暗,方才有人找来。郑从焕都等得没脾气了,此时愤愤道:“什么没用的东西!真等他们,爷爷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不远处有人群走动的声音,呼唤着“元公子”,“郑公子”。郑从焕没好气地回道:“这儿呢!”
元秀安抚道:“行了,有人来了,没事儿了。”
郑从焕忽而又对元秀道:“元兄,最后和你说两句。那天那个仙女,后来跟着豫王走了……她们都是从小养的"干净姑娘",专门送出去给大人物做妾的。不过那样出身的,就算再干净,说到底也是妓女,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元秀愣了半天,才明白郑从焕什么意思。他该是从夏渝那里听说了自己和周观越闹了别扭,又怕周观越要是纳了这个美人,自己心里更不舒服。元秀大笑不止,笑了半天才道:“好好好,谢谢你。可明赫,你不觉得今**是交浅言深了么?”
“有吗?”郑从焕道,“我们这都是生死之交了,这也算浅吗?”
后来元秀才知道,当时找来的并不是郑从焕的人,而是夏渝的人。郑从焕带来的几个人没主意,看到出事了就跑回去找人,刚巧夏渝听说元秀同郑从焕在一处,正去郑从焕府上找他。夏渝一听出了事,立刻调了人去找人,他本人也在外头守着。夏渝仔仔细细确认了元秀没有大碍,才把他送回豫王府去。
回了王府,元秀才听说周观越也派了人去救他们。元秀笑得停不下来,他从不知道他是这么金贵的人。他懒懒地躺在床上,由着大夫给他清理伤口,涂了跌打药膏,闭着眼睛问王平安:“平安啊,王爷回来啦?”
“昨儿夜里就回来了,您也太不操心了。”王平安道,“要给王爷报个平安吗?”
“用不着。”元秀笑着摇摇头,“等王爷自己来找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