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在渊眨眼，暗红色，怎么会，那些残妆进不来啊。刚一回头，倒下，仰面贴地，背伤闷痛他也顾不上喊，着急掐诀滚到棺木背后。

哪儿还有什么屏障，残妆全压了下来，神奇的是尖牙无论怎么惊险擦过他，决不会碰到祭台和棺木半分。

他们的速度加快了。

砍落两个首领，差点把他手臂皮肤剥掉一层，力量也呈几何增长。残妆是一种群居数量越多，进化越迅速的生物，但这种迅速也只是相较于正常魔物的动辄上百上千年。如今的进化速度太不同寻常了。

“咳，咳咳咳”。

毒烟绕开灵力保护的伤口，带着闷死他的气势扔到脸上，竟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

神仙没料到，喉口一哽闭紧嘴，分神指挥长剑四处游窜，一手聚力拍向胸口，灵力的触须抓住了作乱的毒烟，透过身体猛一使劲，烟中血虫尖叫着破碎，扯离了宿主。

连新的生物都进化出来了。

“咳嗬，嗬、咳——”

该死的。

吞咽，池在渊只做了个口型，多痛只有他知道。

血味腥的发腻，他突然扯了扯嘴角，剑风一扫，所经之处形成短暂的空白。

不让看？他偏要看！

脚上发力，爆发向前，残妆潮突然愤怒的举力碾压，只一个动作，他身上各处便不剩完好的地方，血柱沾污祭台，灵力来不及遮挡，毒烟一拥而入。

短暂的失去了知觉，他一手已经扯下了遮脸的符纸，下降的视野仅仅瞥见一截白皙修长宛若活人的脖颈。

嘶……好痛。

林棠。

视野暗下去，变得空荡。

亮起来也就是下一刻。

“每次见上仙都是一副惨样，要我如何对白上仙交代。”紧赶慢赶，好歹在人倒地前接住了。

看似费劲地扛着高出一个头的神仙，林棠语气却没多大变化:“上仙刚刚叫我？”

“……你……”没有魔气，怎么下来的？嗓子发不出完整声音，但他的眼睛先一步找到了答案。

从神仙的视角，魔植浑身流淌着浓郁的黑，密度太高以至于看不见皮肤。

业障，他第一次见如此罪孽深重的业障。

残妆本来是人类魔物化失败的产品，但无论如何错，也轮不到天道之外的人来清理。杀残妆，视其魔化程度，同样会有业障，越接近魔物业障越少。

但残妆潮数量如此之多，不可能挑着杀，一路下来，积累的业障可想而知。

人与仙的业障令其堕入魔道，魔的业障则可能引发爆体而亡。

林棠:“杀下来的。”

以林棠足尖为起点，地刺爆裂，碗口粗的针例无虚发，直射围拢来的残妆，贯穿面部，迂回，接连穿透身后的偷袭者。

“像这样。”

池在渊缓过神，抓住他的手腕，扯着人转到棺木后。

林棠不解:“这里不安全，快点上去比较好。”往里躲也不是办法。

神仙始终没出声，林棠发现异常。

“上仙你的嗓子……”

这时，一只首领斜插进二人之间，神仙抬手斩落，示意魔植仔细观察。

所有残妆仿佛看不见林棠似的，一个劲抢着扑到神仙身上。

“你想说他们只针对你？”

林棠亮出掌心的生死印，声音没经过空气传播，直接在池在渊脑子里响起。

这个方便。

棺木后，两人商量对策。

神仙点头，“嗯，所以我有个想法。联系残妆潮的突然出现，它们又只杀我，可能是我身上灵气扰乱了墓穴咒文。”

他将经过一一说给林棠。

“出口多半与棺木有关，残妆不让我碰，就只有小时钟你去看看了。”

“运气好的话，我从这里出去后，残妆潮也会褪去，到时侨苏下来也不成问题。”

“还有，”神仙伸出手，捏了捏魔植的脸，极其自然，“你刚刚起在笑什么？”

“生死印传音不用一直举着手，”林棠笑答，“上仙现在，像等待老师抽问的小学生。”

池在渊:“……”

“林老师，”神仙故意耳语，昏暗的光线隐没他半张脸，偏偏将高挺的鼻梁和线条坚毅的转折线露出来，“你的学生伤口还痛着呢，老师不打算为他做点什么吗？”

“知道了，我去看看，你在这儿等着。”

池在渊一噎，眼睁睁看着林棠无动于衷扭头就去扒棺材。

“……”

“不是……”安慰的拥抱呢？小时钟太工作狂了吧，只听了正事，根本没听他开玩笑的深层含义啊。

“喂。”

林棠刚酿跄一步，马上被捞进结实的怀里。

“你的业障太重了，别再杀了，提升的魔气再多也是暂时的，小心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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